底下的弟子們也大多都還禮,起身喊道:“先生請賜教。”
但是卻有幾人不為所動,依舊坐在座位之上,能入道宮者,必是一方天驕,既然是天驕,自然會有桀驁不馴的傲氣,無法忍受年歲和自己一般大之人做自己的先生。
憑什麼?
眾弟子禮畢坐下之後,有一少年卻突兀地站了起來,少年穿著道宮新進弟子的淺灰色道袍,卻依然遮不住這渾身的銳氣,皮膚白皙,身姿挺拔,直視著趙禦的雙眼,開口說道:
“古人雲,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敢問這位小先生,四十尚且不惑,而你和我們年歲相仿,不到弱冠之齡,你又可以教我們什麼?”
案桌之上的趙禦沉默了片刻,覺得很有意思,然後他笑了笑,開口說道:“那你們想知道是什麼?你們想知道什麼,我便教你們什麼。”
“前幾日前太子太傅溫先生曾經出過一題,所有人都答不上來,你要是能答上來,我就尊你為先生。”
趙禦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等待著少年的問題。
“如何以道虛境界殺聖人?”
此題一出,學堂之內一片嘩然,之前所有道宮三院包括魁首在內的所有弟子都對此題毫無頭緒,這些弟子們都認為溫先生是和他們開了個大玩笑,如今這個少年將此題擺上台麵,明顯就是有些刁難的意思。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案桌之上的小先生,期待著他會如何回答,其中有一道目光特彆的明亮,是瘦子。
趙禦厚厚棉帽之下的眉頭皺起,使得烏木版的眼睛有些微眯,不到片刻,就緩緩回答道:“成聖時撞入天地光柱,近身之後擋住聖人一指,大宗師成聖時會有一瞬心神浸入大道無法自拔,故有一擊之機。”
“成聖時天地光柱萬法不侵,那是天地規則,如何撞入?”年輕弟子思索之後,繼續問道。
“星辰砂可破。”
“聖人一指無視空間和時間,如何近距離格擋?”
“山海圖可擋。”
“聖人肌膚堪比龍鱗,如何破防殺之?”
“能殺聖人的從來都隻有天地大道,但是大道有缺,並不完美,還有空可鑽,聖人肌膚無法破防,但是她的識海在那一刻是空的,以自身識海雀占鳩巢,以一命抵一命,有一絲機會屠聖。”
整個學堂之內鴉雀無聲,新進弟子們全都目瞪口呆,內心震撼。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出題少年恭恭敬敬地對著趙禦行了一禮,然後坐下。
趙禦拿起案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苦茶,然後淡淡的聲音在學堂內響起。
“今天我們講道論。”
“先生,道論是儒門夫子編寫的,可我們這兒是道宮。”底下有位女弟子紅著臉,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提醒。
“大道殊途同歸,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