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不敢篡位,但他趙衛元也拿趙旭無可奈何。
放任長煙逃跑,便是等長煙來複仇,借此誅滅趙旭。
趙旭必將不會放任趙衛元如此,一旦趙衛元隕落,他武王權勢必將遭遇威脅。
便如今日這一幕,或者在趙衛元的棋盤上,長煙可做不到破萬甲,可以說,長煙近乎必死無疑,但,長煙乃是天雲宗弟子,更是雲霓弟子,武王便是殺了長煙,也要承受天雲宗怒火,注定要一落千丈,甚至被天雲宗直接滅殺也不一定。
最終的得利者,依舊是趙衛元,隻不過,在武王隕滅後的他,在傲沙將再無人掣肘,整個傲沙,儘是他趙衛元一人之堂。
秦軒望著趙衛元垂頭,目光平靜。
在天香樓,或許趙衛元所為是作秀,也有可能發自內心,百年愧疚。
一念善惡,誰能說得清呢?
秦軒看不到,趙衛元垂頭看似失落之下,卻是一縷詭異的笑容,那雙低垂的眸子之中,仿佛那棋盤最終的得勝者。
長煙,更加不知曉,她口中無錯的那位青梅竹馬,到底……是真是假。
人心叵測,莫過於此。
就在秦軒與長煙兩人向天雲宗而行,掠過了傲沙皇宮。
秦軒腳步微頓,使得長煙一怔。
“師弟?”長煙有些疑惑的望著秦軒。
秦軒一笑,萬古劍驟然落入手中,劍鳴震動整個傲沙皇都。
伴隨秦軒持劍,赫然斬落,一道劍芒,足有百丈,落向那傲沙皇宮。
在這如同將天地黑夜都一分為二的劍芒之中,那傲沙皇宮內,赫然被這一劍斬為兩截,無數宮殿樓宇煙塵彌漫。
僅僅一劍,那傲沙皇宮便被斬斷了,無數人驚慌失措,望著天上二人,便是趙衛元也猛然抬頭,恰巧與秦軒的那雙平靜的眸子對視著。
“師姐,若是心中有恨,區區一介傲沙滅了便是!”
“師弟不為師姐做主,這一劍,便是為師姐平這百年恨意!”
秦軒淡淡出聲,收回萬古劍,他微笑著望著長煙,“可解恨否?”
長煙一怔,他望著那被斬為兩半的傲沙皇宮,忽然,大笑一聲。
“這一劍,斬的好!”
她笑著,眼角卻有淚滴,望著那皇宮裂痕。
“痛快,回宗後,師姐請你喝酒!”
秦軒收劍,踏步,“師姐可不許賴賬!”
“放心,師弟,我長煙什麼時候欠過師弟你酒喝,大不了我請客你付錢好了!”
長煙笑著,抹去眼淚,這一劍,卻仿佛為她心境之中最後一縷裂痕彌補。
皇都花園之中,趙衛元悄然間雙拳握起,他望著那淩空踏步兩人。
一劍斬他傲沙皇宮,這是奇恥大辱,北荒諸,任何一主都絕不可能視若未睹。
他目光顫動著,注視著秦軒,注視著長煙。
百年棋局,當真是他勝了?
他知道秦軒想表達什麼,也知道,那天雲長青,可能看破了什麼。
斬皇宮後的那一眼,雖然是平靜,但在趙衛元的心中卻是一種警告。
在警告他趙衛元,若再敢如此,他下次斬斷的,便不是傲沙皇宮。
也在告訴他,便是他百年棋局,傲沙皇又如何?在他天雲長青手下,也不過說滅即滅。
那天雲長青,將他一生所寄之道,徹底踏在了腳下。
贏了?
趙衛元望著那已經消失蹤影的兩人,望著狼藉的皇宮,望著那百丈劍痕,忽然有些自嘲一笑。
“好一個天雲長青!”趙衛元僅僅吐出一句。
這一盤棋,他贏了,長煙也贏了,他贏得了傲沙,長煙贏得脫離紅塵的大道。
他輸了,長煙也輸了。
長煙輸了徐家滿門,而他……輸了自己。
這一生,他要永遠困在這傲沙,一生為,權勢滔天,但在長煙眼中,卻也與紅塵凡人無異。
帝皇之道,孤家寡人。
他早有所悟,也早有預料。
這是他的道,他趙衛元的道,他必將前行。
“長煙,望你成仙,我趙衛元,本就不配你,百年前,在我入徐家那一刻,我便知道了。”
“以後,你成仙望道,朕,與你……”
“永不相見!”
趙衛元心思如何,秦軒並不曾在乎。
長煙已經近乎看透了,雖然偶爾還會有一些漣漪動波瀾,不可避免。
在歸於途中,長煙便言,她仿佛要入化神中品。
十年,她在傲沙內修煉,再加上之前百年歲月的積累,若心境貫通,境界提升也是遲早的事情。
“師弟,還是你妖孽,我記得你剛入門時才不過金丹,這才十年,就化神巔峰了!”長煙打趣道:“不知師父突破到元嬰境沒,若是不曾突破,你如今境界,比起師父也不弱了吧!”
她想起秦軒之前殺武王,餘驚尚在。
化神巔峰殺道君,即便在長煙眼中,也太過不可思議。
秦軒淡淡一笑,也不置與否,坦言受之。
他早就可以入天妒之禁,可惜,中土與天雲宗,都不適合突破。
天妒之禁那是天劫,他需要尋一處空曠之地。
在秦軒眼裡,北荒禁地自然是最好的渡劫之所。
“師父應該出關了,以師父天資,十年入元嬰境,不成問題!”秦軒淡笑著。
修真八境,從道君境以上,算是一品一重天,元嬰境並不困難。
當然,這是在他眼中,元嬰境對於普通修真者而言,已經是難如登天了。
“不過師弟,師姐還是提醒一下,凝聚元嬰乃是大事,以師弟天資,最好能煉出十丈元神異象,體內元嬰入品,莫要因一時貪功,導致元嬰、元神品階不高!”長煙關心道。
她不知秦軒心中隱秘,但還是好心在提醒著。
秦軒聞言不由啞然失笑,元嬰境,對於修真者而言無異於羽化成蝶的變化。
普通修真者在入元嬰境時,會引動元神異象,一般修真者,能有丈大的異象便已經不凡了,天驕者,數丈乃至十丈,至於那些仙榜的存在,極少有低於十丈以下的。
異象越廣闊,代表元神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