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他方才的神態有些不對,放縱太過,不像他以往的脾氣。”莫驚春睫毛上沾著細碎的水珠,隨著眨眼的動作顫抖了兩下,“有種……難以抑製的肆意與戾氣。”

比他以往該有的名聲,還要強硬上幾分。

【您以為,係統為何會出現?】

莫驚春沉默了幾分。

這個精怪……

它說得不錯。

如果太子沒毛病,這個精怪又為什麼會出現?

太子身為東宮儲君,要與其他皇子相爭本就是常事,且他距離九五之尊的位置也隻差一步,永寧帝心裡又屬意他,這等情況下,究竟還有什麼必要,要出現這麼一個精怪來強求某個人去協助太子殿下登基?

這本就是多餘的事情。

雪中送炭要緊,錦上添花不必。

莫驚春隻覺得屋內透風,不僅是身上涼,就連心裡也發著寒。

不僅是太子,從這些年永寧帝的態度,還有方才太子刻意提及許伯衡的事,除非太子做出謀逆之事,不然陛下絕對不會輕易廢除東宮。

那還有什麼能動搖到太子之位?

……永寧帝本身。

【係統說過,您很聰明。】

這個休沐日,莫驚春過得精疲力儘。

夜間,他讓人燒了水,整個人都泡在熱水裡頭,渾身上下燙得通紅。好半晌才從水裡出來,露出的赤|裸胸膛上布有幾道紅痕。

看起來像是手指痕。

他的胸部比從前要脹大軟乎了些,這是不斷漲奶的後果,那要命的精怪說它無能為力。

莫驚春露出一張沒有表情的麵孔,還有幾日。

東宮。

公冶啟踏進殿門時,就已經知道皇後來了。

“母後。”

他一擺手,劉昊等人忙不迭地帶人下去,而皇後不必說話,她身邊伺候的人也魚貫而出。

劉昊守在殿外頭皮發麻,他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

隻是一個照麵,常年伺候東宮的他如何不知眼下太子究竟是處在什麼狀況,沒看皇後娘娘也意識到如此,將自己身邊的人都遣了出來。

“啟兒,你去張家了?”

公冶啟慢吞吞地說道:“母後,老夫人與你說了什麼?”這個老夫人其實不是尋常人家稱謂,乃是一二品官員的家中女眷方才有這等封號。

張家靠得除了皇後外,還有兩位在朝為官,而國丈在兩年前辭官說是頤養天年,可張家門口依舊門庭若市。

今日張府除了受傷的小國舅,誰也不在。

當然男人不在家是常事,畢竟一個兩個都要上朝,可是連幾個夫人與老夫人都不在,便就有所不同。

老夫人不止自己入宮,還帶了幾個媳婦。

皇後秀美的臉上透著無奈,“還能說些什麼?張家究竟哪裡惹你不快,最近你幾位舅舅,可多少都遭了些事情。”她邊說邊打量著公冶啟,眉眼間有些擔憂。

公冶啟:“母後,孩兒並未插手張家事。”

除了四皇子那樁。

皇後淡淡說道:“那今日又怎麼回事?”

公冶啟扶著皇後坐下,“查出問題了?”

儘管張家裡隻有張哲坐鎮,可偌大個勳貴世家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在莫府的這段時日,該查的事情早就送到了案前,哪有等著主家來處置的道理?

皇後:“說是小事。”

“那便是有事。”公冶啟一錘定音。

不過一間店鋪,這種事情張家肯定不會拿來汙皇後的耳,隻不過是藥材過於特殊了些,容易造成嚴重後果,方才要謹慎些。

皇後歎息,“啟兒,我知道你不喜歡你那幾個舅舅,可眼下除了張家,旁的那些支持都是虛的。你父皇正值壯年,有些事情還不必去想,卻還是得早做準備。”有些話說了生分,卻又不得不說。

公冶啟:“母後,孩兒曉得。”

皇後斜睨他,長長的指甲搭在他的手上:“你要是真曉得,就不會和他們關係鬨得那麼僵。”

公冶啟:“幾位舅舅若是真心想聯手,那自然是好。可若是有旁的打算,那也不能怪孩兒戒備。”

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來。

“畢竟有些時候狐假虎威,也得是個蠢虎,才好聽話些,不是嗎?”

“太子!”

皇後嗔怒,“你說的是什麼話!”

公冶啟微微一笑,“母後放心,孩兒也覺得,張家不敢。”

一時間,整個東宮殿內都是寂靜,除了皇後急促的呼吸聲,再無任何雜音。

良久,皇後疲倦地說道:“張家不會放棄你,為娘也不會放棄你,你這又是何必?”張家是後族外戚,除了太子,任何一位皇子都不可能信任他們,張家也絕對無法倒向旁人。

“母後,世上一切東西都有價值,不能舍棄,隻是因為價值不夠。”公冶啟平靜地說道,“張家隻是不敢、也不能舍棄孤的身份。”

皇後沉默片刻,“……你稍收斂些,多休息。”

這意味深長的話落下,公冶啟冷硬的神色總算一緩,低聲說道:“母後不必擔憂,孩兒無恙。”

皇後看著公冶啟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戾氣,忽而歎了口氣。

無恙,無恙……

對上這麼一雙戾目,誰能真信上一分?

待皇後憂心忡忡離開,劉昊才耷頭耷腦地進來,低聲說道:“殿下,自打您出宮不到一刻鐘,鳳鸞殿就派人來請。而皇後娘娘,半個時辰前就在東宮等著了。”這也是劉昊不敢擅動的緣故,皇後就在宮內坐鎮,當著她的眼皮子底下亂動,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要是平時,劉昊壓根不必解釋。

可恰恰是因為不在平時。

劉昊嘴巴苦澀,彎下的腰壓根不敢抬起。

誰能想到太子不過是出了一趟宮,回來就殺性四溢,不知究竟是何人,何事喚醒了太子的那一麵。每每太子如此時,不管是伺候的下人還是經手的事情,那一應人事都得繃緊了皮,那會子的太子殿下,可就不僅僅是平時的桀驁不馴那麼簡單了。

“起了吧。”

沉沉的壓抑裡,公冶啟總算開口,如同大赦。

劉昊心中一緩,心道這一回居然好挨一些?

殿下居然沒有發火?

誰息了東宮的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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