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2 / 2)

劉昊開始懷疑,陛下特地讓他來一趟是否是真的有必要?

但劉昊這個人最好的就是,他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既然陛下讓他作什麼,那他肯定就要做到什麼,故而,劉昊還是將莫驚春送到了長樂宮去。

這讓莫驚春有些不太自在。

因為,這長樂宮內,雖然比不得東宮,可是也在最近一二個月裡,逐漸染上了公冶啟的氣息。莫驚春沉浸在其中,總覺得處處都殘留著天乾的信香。

在踏足長樂宮後,莫驚春隻感覺那種浮躁的痛苦在逐漸遠去。

雖還不夠,但也足以安撫體內那頭貪婪的怪物。

莫驚春微蹙眉頭,神情看起來並不太好看。

劉昊生怕莫驚春的身體再出問題,輕聲說道:“莫侍郎,可是還有哪裡不太舒服?可要奴婢去喚太醫來?”

莫驚春回過神來,淡笑著搖頭,“可不勞煩中侍官操心,隻是些許小事。”

他隻是在這天性被喚醒後,開始逐漸意識到為何總有文人騷客批判這天乾和地坤的獸性,蓋因這種本能,實在是不講道理。

它為你抉擇了一位伴侶,卻從不能思考這人與其主人究竟是否相匹配,隻是自顧自地在前頭撒歡跑,而莫驚春隻能被這頭莽撞而貪婪不知收斂的獸折騰得灰頭土臉。

天乾是如此,地坤亦是如此。

莫驚春能夠感覺到,在不知不覺中,他逐漸對陛下產生了一種占有欲。

這非常微弱,就像是不經意間在心口生長出來的雜草。

細微,可憐,弱小。

如果不是特意去看,甚至都難以覺察到。

可偏生是這樣的雜草,卻異常的頑強。

莫驚春試圖去鏟除,甚至對自己嚴令,切不可胡來。

然而這雜草迎風生長,恣意得不得了。

這可忒是煩人。

尤其是助長這雜草的陛下本人,也被莫驚春遷怒到。

忙得昏天暗地的那幾日,對莫驚春而言,其實正是好事。

他需要冷靜。

那不過,才短短三個月,以及一場猝不及防的交合,怎就至於如此?

此時此刻,莫驚春還分得清楚,什麼是天性在鼓動,什麼是他自己的意願,可是隨著時日的漸長,莫驚春生怕自己分不清。

他到底是真的因為喜愛而動容,還是被這天性所裹挾?

許是因為莫驚春的性格太過嚴謹,對比公冶啟的肆意無謂,他卻是做不到的。

劉昊未必看得出來莫驚春的想法,但他多少猜到了戶部侍郎對於和陛下這份關係的遲疑和徘徊。對於劉昊這等身邊人來說,有莫驚春和沒有莫驚春,那是截然不同的差距。

莫驚春不知道,可是劉昊卻清楚得很。

公冶啟是從來都沒有遲疑猶豫過的。

這世間無趣無味的東西實在是太多,莫驚春,與他那一身纏繞的信香,對公冶啟而言,就像是驟然闖進黑白世界的一抹彩色,實在絢爛無比,又特彆惑人。

公冶啟享受,並且渴求這種欲念的驅使。

越是激烈,便越是歡愉。

而身為這份欲念的起始,身為莫驚春本身,陛下隻會悄然豎起圍牆,層層地將莫驚春護在中間。既是保護,又是某種意義上的囚禁。

這二者,有時不儘相同,卻又殊途同歸。

莫驚春不知道劉昊在想什麼,他隻在長樂宮的門口停留了半晌,就悄然退了出去,隻留下莫驚春一個人站在長樂宮內。

一個人。

莫驚春遲疑地看著手中的香囊,與長樂宮內隱隱綽綽的信香。

他的嗅覺,不自覺地捕捉著這其中最是濃鬱的氣息。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莫驚春已經站在了寢宮內殿,他眼前對著的,是龍床。

這裡,便是信香最濃鬱之所。

莫驚春感覺到,他的牙齒在無力地咬合。

他在隱忍。

莫驚春的眼睛逐漸變得潮/濕,仿佛落下朦朧的一層霧。

短暫的滿足,似乎勾起了更為劇烈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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