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景安趕到。
見機甲和研究係的係主任也在時,他麵不改色,先向兩位導師鞠躬問好。
除了兩位導師外,執法處還或坐或站一群人,他掃過一圈,銳利的視線再次落在盯著牆壁數牆磚的簡季寧身上。
重複著早上的動作,找起人來十分熟練。
簡季寧現在就真是皮孩子被找家長的糾結心情,他小心翼翼後退一步,試圖把自己藏到陸晨身後。
陸晨:“……”您有事?
執法隊長隻覺得來的學生長得挺熟悉,溫聲招呼道:“你是景安嗎?”
景安看了看簡季寧,平靜地點頭,“是的,我來領人。”
他語氣裡難得帶著幾分戲謔。不得不說,一天被叫兩次家長,是種新鮮體驗。
簡季寧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十足無辜:“我這次是受害者!導師們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執法隊長、馮霄主任、陸晨、昌秦億、王棱:“……”神特麼受害者。
紀主任哈哈大笑:“你小子。”
眾人默契的沒有提蘇齊暢辱罵景安的事情,簡單一句起了口角就帶過原因。
兩個受了傷的人,一個動手的受害O。或許是因為新生報道,三方家長來了景安和王棱的父親,而蘇齊暢那邊始終無人接聽。
王棱父親是和他兒子同樣體格的Alpha,知道自己兒子被一個Omega打到要用治療艙的地步,整個人都哈斯達了。
接到電話第一反應不是治療艙太貴,而是懷疑自家兒子被掉包。
他瞧著簡季寧,再瞧瞧王棱,眼神逐漸奇怪——
你小子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王棱被他爸奇怪的眼神看得臉發青,擺頭不理。而後深吸一口氣,十分誠懇地向簡季寧道歉。
“對不起!”他道歉得大大方方。
簡季寧隨手一揮,“沒事,反正受傷的不是我。”
王棱:“……”傷口更疼了。
景安來也就走走過場,簽簽字,表示知道自家熊孩子乾的事了。
更何況研究係的馮霄主任也在,深知實驗室裡時間比金還貴,催著執法隊長把事情了了。
而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蘇齊暢,從頭至尾無人問津,他手上的傷痕,用簡季
寧的話來說拿熱水泡泡就好。
執法隊長之前如此重視,也隻是因為Alpha信息素壓迫感散去後,殘留信息素有一定幾率引起Omega發情,但現在是Omega的信息素,那就隨它去了。
執法隊長表示一寸光陰一寸金,等兩方家長和蘇齊暢共同簽好了這次的通知單後,立刻趕人。
王棱父親帶著自家兒子繼續去療傷,兩位主任各自離開,隻剩下蘇齊暢麵對簡季寧眾人渾身發抖,既怒又懼。
蘇齊暢這個人,景安認識。
簡季寧起衝突原因是口角,蘇齊暢也在,個中緣由景安猜也能猜個七八分。
猜得越多,他的心就越軟,眉眼稍彎,融化了積壓整年的積雪。但這少有的愉悅落在蘇齊暢眼裡,便化成了滿滿嘲諷。
“你笑什麼!”蘇齊暢咬牙切齒,這是執法處門口,那個小鬼肯定不敢對再他動手。
簡季寧,他記住了!
要想在首大機甲係站穩腳跟,就必須在一個月後的選拔脫穎而出,將近一個月沒日沒夜的訓練,沒有各種恢複強化藥液,神仙都扛不住!
憑他的地位,隻要一句話,首大信息素研究係裡誰敢把藥劑賣給那個小子。
嗬,景安現在全係墊底,去年連個恢複藥液都做不出來,外麵的藥劑又貴還限額……
小鬼,你等著吧!
他越想越痛快,得意地瞥景安一眼,掉頭走人。
景安無視之,望向被牽連的陸晨等人。
“這Omega是你的小迷妹,叫覃珍。”簡季寧雙手抱著他的一隻胳膊,主動介紹道,“這倆Alpha是我在機甲訓練營裡的朋友,陸晨,昌秦億。”
景安神色依舊冷淡:“你們好。”
陸晨頷首淺笑,“景安學長好,我聽他們念叨了三年,總算見到真人了。”
昌秦億也瘋狂點頭,覃珍捧著星星眼,“景安學長是哩亞星一中Omega的偶像!我崇拜您很久了!”
她邊說邊拽著昌秦億上前,兩人目光如出一轍的炙熱。
景安眸光微閃,並未回應。
簡季寧抿了抿唇,抱著景安胳膊的手,能清晰地感受他到猛然繃緊的肌肉。
他打斷那兩人的崇拜道:“好了,我和景安哥還有事,先走一步。”
陸晨三人很識時務,主動告辭離開。
景安闔眼,放緩急促的心跳
後,輕聲道:“去實驗室。”
“嗯。”簡季寧乖乖點頭,跟在他身側。
實驗室。
簡季寧走進實驗室就開始四處張望,在放置日常用品處,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幾瓶熟悉的藥物。
其中一瓶接近半空的藍色藥液,服用後能強行進入昏睡狀態,最開始是用於執行任務時無法極快進入休憩狀態的士兵,後來被廣泛用於治療失眠人群。
這種失眠藥對於人體沒有弊端,唯一的缺點是,不保證入睡時間,服用人隨時都會清醒過來。
他拿起不知道是第多少瓶的安眠藥,再看看身後慢條斯理整理儀器的哥哥,薄唇緊抿。
一年前,景安母親逝世。
他升入大二,從機甲製造轉修信息素研究方向。首大扼腕歎息的同時,將一間單獨的實驗室撥給了他。
除了首大和研究院的高層,沒人知道其中的原因。也沒人清楚景安母親逝世的真實情況,大家都以為隻是單純病逝,所以景安轉向了偏醫用的信息素研究。
但他從機甲研究轉至信息素研究方向後,一年裡數次考試都是墊底,連最後的實驗都隻是勉強做出恢複藥液。
一時間,原天才少年景安,泯然眾人。
在此情況下,原本就厚待的單獨研究室更是成了其餘人嫉妒的根源,這是信息素研究係的第一都拿不到的權力。
如此種種堆積,研究係的部分學生對他原本有多崇拜,現在就有多妒忌,嫉妒之餘更多出幾分惡意——
看,這就是所謂的天才!
畢竟一年時間,作為原先的天才,連基礎的恢複藥劑都弄不出來,這還叫天才嗎?
大家思來想去,又在研究院百年周年慶上,看到研究院對景安已逝母親的祭奠和那一級研究員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