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的步伐微頓,目光清清淡淡地掃過來,“有事?”
權子歡微微張唇,卻悲哀地發現?,他再也沒有可以與景安接觸的方式。
他張張嘴,最後隻逼出了一句沙啞的:“恭喜。”
景安不置可否,“同喜,準三.級研究員。”
權子歡今年度貢獻同樣?不少?,像去年一樣?,成為了三級預備研究員,如無過錯,下一年直接升任。
景安說完這句話,禮貌性?地勾起唇角,“權研究員,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他說完,直接轉身,不給權子歡任何說話的機會。
權子歡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身白衫的景安慢步離開,雙腳像定在了地上,灌了鉛,再難移動。
身後的大部?分?研究員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到權子歡紛紛上來祝賀,一句句讚美詞飄到權子歡的耳中,仿若一根根倒刺,刺入心臟又拽出,痛徹心扉。
可又能怪誰?
權子歡死死咬著唇上的死皮,他走到無人的陰影處,無力地倚在牆上,眼眶乾澀。
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星際盜賊傳來的通訊定死了是他的那句話,讓景安的母親死於非命。
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不知道,星際盜賊會躲在那棟牆後麵……
眼前的場景全部?扭曲,變換成那一道烏黑至極儘職記錄了一切對話的戒指,變成明明壓不住怒火卻詭異平靜的景安,變成景安冷靜決絕的那一張臉。
那是他的初戀,他策劃許久的告白,卻害得自己心上人家破人亡。
權子歡倚著牆,緩緩往下滑,留不出淚的眼中澀得一片猩紅,儘是瘋狂。
與權子歡的幾?句交談,景安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權子歡還沒有插手權家隱秘的權力,自然不知道權家、王家與俞家、景家之間的血海深仇。
他的父親受俞家牽累,死在測試場上。
他的母親因為權才桉的嫉恨,被殘忍折磨了七天?,死不瞑目。
甚至哩亞星上的眾多叔伯,本來擁有著大好的前途,卻不得不被迫隱姓埋名退居二線,隻為
主動削弱俞家實力,讓軍方兩派鬥爭歸於平靜,
從景安知曉這其中一場又一場看不見鮮血的鬥爭後,他就知道自己與權子歡緣分?已儘。
多謝星際盜賊送來的那道錄在黑色戒指裡的嘈雜錄音,讓他有理由直接割袍斷義。
景安現?在極端的冷靜,一心一意?隻想渡過這場戰爭,至於其餘的事情,與他無關。
景安帶著新一輪的物資單前往軍部?,進行最終審核。
權子歡的眼眶已經澀到被陽光一照就疼痛至極,他微微眯著眼,慢慢往前走去。
權家的專屬磁浮車還沒有離開,司機坐在上麵,見到麵無表情的權子歡後小心翼翼道:“少?爺——老爺剛接了道通訊後又回?院裡了,說十?分?鐘後再走。”
權子歡一言不發,坐上磁浮車,剛坐穩,卻發現?左側座位上落了個戒指型的黑色物件。
眼睛很疼,看不清楚,他不甚在意?,闔上雙眸。
隻是一瞬間,他忽然想到曾在哪裡見過類似的東西,猛地睜眼,將戒指拿在手上。
前方的司機見狀,忍不住提醒道:“少?爺,那是老爺的東西——”
“閉嘴。”權子歡聲音嘶啞低沉,“把車內通訊設備關掉,車簾拉上,不要透光。”
司機一愣。
權子歡淡淡抬眸,“出了事,我擔著。”
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司機咬咬牙,關掉了一切設備,將車內製造成無光環境。
權子歡捧著戒指,打開光腦鏡片,射出一道掃描光芒,在黑暗中準確地落到烏黑的戒指上。
烏黑的戒麵緩緩地、緩緩地,形成幾?個扭曲的白光字體——
“一日後,基德星戰場,阻隔劑的數據資料”
權子歡看得清楚,大腦當機了片刻,隨即雙手一顫,戒指直接砸到車內的地毯上,咕嚕嚕滾過。
與此同時,司機慌不擇忙地打開車門、車簾。
權子歡無法思考地轉頭?,嘴唇白得發顫。
“啪————!”
權才桉怒氣衝衝的老臉映入眼簾,剛剛沒落下的那一巴掌,終是狠狠地打在權子歡臉上。
“逆子——!你在乾什麼!!”
權子歡被抽得砸到車窗上,額頭?撞到發紅。口腔中的軟肉磕在牙齒上,劃出一大塊
傷口,澀澀的的血水滑過唇角,滴到白色的車墊上。
沉悶的撞擊聲在車內回?蕩。
他咬著牙抬頭?,猩紅雙眸緊盯麵色鐵青掩不住蒼老的人,聲音都在顫抖:“爸……您到底想乾什麼?”
權子歡不敢再問卻不得不問:“您是不是——”和星際盜賊——
“給我閉嘴!”權才桉恨聲打斷他,徑直坐上車,衝前方司機大吼:“開車!全速回?家!”
司機呐呐應聲,立刻開啟全速模式。
被權才桉推搡坐好的權子歡,耳側隻剩下嗡嗡聲。
他下意?識低頭?,惶恐又慌張地去找不知道滾到哪去的戒指,心臟卻逐漸發涼,冰冷,仿佛一點一點墜入冰窖。
找不到……
找不到戒指。
找不到能夠圓回?來的謊言。
磁浮車開啟了全速,在高速公路上極速前進。
權子歡目光呆滯,怔怔抬頭?,望著前方滑過的綠蔭大道,恍若緩緩走進一條不歸路。
作者有話要說:拖得有點久,權家的伏筆早就埋下啦,在星際盜賊會議那一章。
至於阻隔劑的資料,大家可以猜猜這是對付誰的。啊,寫到這我又要開始擔心拉燈的問題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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