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一句話絕殺,成功讓大家安安靜靜吃了頓飯。
而且,桃桃還看到,唐美頭頂的小桃花很快就凋謝了,也算有點自知之明,她終於放心了。
下午唐美可能不好意思,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隻是,她語焉不詳的幾句話,還是給賀言川和駱青亭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困擾,兩人明顯都有心事,安靜了許多。
桃桃有心緩和氣氛,奈何身體本能抗拒不了,到了午睡時間,她開始犯困,眼睛都睜不開。
“桃桃困了。”駱青亭看到了,低聲對賀言川道,“藥店後麵有個小休息間,你昨晚沒休息好,要不要進去睡會兒?”
“我回車上睡。”賀言川說,“讓桃桃去休息間睡吧。”
畢竟不是親生女兒,他也還沒習慣帶娃的生活,下意識避嫌。
駱青亭也沒堅持:“好。”
桃桃一覺睡了快兩個小時,冬天黑得早,她醒來的時候外麵天空陰沉沉的,也不知道是要黑了還是又要下雪。
“媽媽,爸爸呢?”桃桃沒看到賀言川,問了一句。
駱青亭幫她將外套整理好:“應該還在睡,他昨晚沒休息好。”
外麵的天氣不好,駱青亭的心情也不太好。
她當初太衝動,不該提假結婚的事,這樣太拖累賀言川了,還是早點去把離婚證領了吧。
“爸爸!”桃桃注意到了駱青亭的情緒,但她看不懂,剛好看到賀言川大步而來的身影,故意喊了一聲,轉移駱青亭的注意力。
駱青亭看著,卻又有點難過,桃桃這麼喜歡賀言川,他們離婚後就不能常常看到了,她會不開心吧?
桃桃那麼懂事,應該也不會說什麼,但這樣反而讓駱青亭更加心疼。
“寶貝!”賀言川將撲過來的小人抱進懷裡,“睡得好嗎?”
“好。”桃桃點點頭,“爸爸睡得好嗎?”
兩人嘀咕幾句,桃桃忽然說:“媽媽都沒睡。”
“我本來也沒睡午覺的習慣。”駱青亭急忙道,“今天天氣不好,估計也沒人來買藥,乾脆早點關門,也好讓爸爸早點回去休息。”
她趕賀言川走的意思也太明顯,就算桃桃不懂,賀言川也不會看不出來。
他不知道她是因為前夫,還是因為自己,他沒有戀愛經驗,不免有點慌,剛想說點什麼,一個人急匆匆進店來了。
駱青亭隻得暫停關門,看到進來的人愣了下:“宋先生?”
“駱醫生,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宋宇涼鬆開捂著的手臂。
駱青亭這才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五六公分長的口子,還有點深。
“你這個傷有點嚴重,要去醫院清創縫合,還要打破傷風針,我這裡處理不了。”不喜歡宋宇涼是一回事,作為醫生,駱青亭還是儘職地告訴他,“我簡單幫你處理一下,你儘快去醫院。”
宋宇涼有點煩躁:“非要去醫院嗎?包紮一下不可以?”
“傷口麵積太大,不縫合很難愈合而且容易感染,你這傷口看著還不太乾淨,不會是鐵器傷的吧?”駱青亭猜道。
“就是鐵片。”宋宇涼更煩了,咬牙切齒地說,“今天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神經病,一直跟蹤我,跟他打了一架,撞到旁邊的鐵柵欄。”
幾個大人都沒多想,隻當是意外,賀言川雖然暗爽但也不會表現出來。
隻有桃桃眼睛瞬間就亮了,她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小短腿晃啊晃,小腳丫一翹一翹,可開心了。
“那你更是必須去醫院。”駱青亭儘職儘責地說,“破傷風死亡率極高,這應該不用我來科普吧?”
宋宇涼朝外看了一眼:“行吧,麻煩駱醫生了。”
駱青亭跟著一抬頭,才發現覃淮背著個小書包,也跟著來了,隻是站著外麵樹下的陰影裡,也不吭聲,都沒人注意到他。
“如果宋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讓覃淮在店裡等你。”駱青亭看外麵又開始飄雪,到底還是心疼孩子,主動建議,“天黑路遠,你帶著孩子可能不太方便。”
宋宇涼想了想,走到外麵,對覃淮道:“好好在駱阿姨這裡待著,彆惹事,知道嗎?”
覃淮沉默著走過去坐在屋簷下。
“覃淮,到店裡坐吧。”駱青亭說,“屋裡暖和一些。”
覃淮搖搖頭,沒有起身的意思。
“沒事,不用管他,這孩子就這樣,不愛跟人交流。”宋宇涼反而鬆了口氣,“你們幫我看著點就行,我很快回來,麻煩駱醫生了。”
駱青亭自然答應。
等宋宇涼走後,她又喊了覃淮一遍。
覃淮還是沒動。
駱青亭看得又心疼又難過,賀言川將她拉進屋子裡:“就彆勉強了,隨他怎麼自在吧。”
“也是,在這邊住了一年多,就我所見,這孩子還是第一次離開他爸爸的視線。”駱青亭低聲道。
兩人正相對無言,忽然聽到桃桃拖著奶唧唧的腔調在喊“哥哥”。
轉頭一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出去,站在覃淮麵前。
覃淮眼皮都沒動一下,好像沒看到麵前站了一個人。
“哥哥。”桃桃卻不肯放棄,“冰哥哥……”
“什麼兵哥哥?”賀言川糾正道,“是覃淮哥哥。”
桃桃歪頭看著爸爸,解釋道:“是冰塊哥哥。”
賀言川:“……”
覃淮:“……”
桃桃繼續繞著覃淮打轉,邊轉邊喊:“覃淮哥哥~”
她穿著粉色羽絨服,吸睛得很,覃淮眼睛都快看花了,但他還是沒說話。
他不回答,桃桃就一直喊:“哥哥,冰哥哥,覃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