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就是這麼複雜又簡單。
其實也不見得這些圍觀的人都覺得唐美不對,就像一開始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駱青亭不對一樣,持不同觀點的人當然有。但是當一種聲音成為主流的時候,不同的聲音就會下意識弱下去。
尤其現在涉及到部分人的利益,這些人肯定特彆激動,那些看熱鬨的就更不會發聲。
覃冉是什麼人,對這些道理再白不過,所以她兩句話就挑撥得這些人亂陣腳,乍一聽好像唐美真的多十惡不赦一樣。
其實唐美可能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大概也真沒那麼罪大惡極。
當然,這些就要交給相關部門去調查了。
覃冉不會真閒到去調查每個商戶的情況,但唐美的藥店,肯定要查一查的。
剛才駱青亭就報了警,這邊派出所每個同事都知道他們的事情,很快就到了現場。
看到覃冉也牽扯進來,警察都頭疼。
倒不是說有錢人就怎麼樣,但確實牽扯越多越麻煩。
不過,這一次很意外,夏家眾人態度特彆好,一上來就為之前的事情向駱青亭道歉。
夏君麟的父親夏山過年期間從江市來了北城,這次也跟他們在一起,特彆義正詞嚴地說:“很抱歉,這些事他們之前都瞞著,給你們造成困擾了。君麟是兒子,但是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該承擔的法律責任就必須承擔,絕不會包庇偏袒他。你們要是不滿意,可以再正式登門道歉。”
旁觀者看了,都覺得這人還算講道理。
駱青亭畢竟跟他們相處過好幾年,心裡卻很清楚,夏山並不是講道理,隻是看到覃冉跟她在一起,權衡利弊,才選擇服軟罷了。
從離婚那一刻開始,駱青亭想的就是跟這家人再也彆有什麼瓜葛,卻沒想到一年後還糾纏在一起,她也很煩:“這裡沒必要再道歉,彆的事情們法庭上見就行。你們跟唐老板道歉,把人家的損失賠償了吧。”
夏母卻道:“這次真不是們,們真沒做這些事。”
夏山也說:“過年期間們一直在一起,他們連門都沒出,可以作證。”
他既然為之前的事情道歉,似乎沒必要不承認這件事。
看起來好像真不是夏家人做的。
駱青亭不免覺得奇怪,除了夏家這些人,還有誰那麼恨她?
沒辦法,警方隻好調取附近的監控來查。
大人們忙成一團,桃桃跟覃淮不知不覺就被擠到了人群外。
桃桃著急,左右張望,卻看到一個眼熟的影子。
她想了想,跑過去拉拉保護他們的保鏢叔叔的衣角,一臉認真地說:“叔叔,麻煩你照顧一下哥哥,要離開一下。”
這次過來,一開始覃冉不想太高調,帶的幾位保鏢都偽裝成普通人,混在人群裡。
被桃桃找到的保鏢微微一愣,隨即道:“桃桃你去哪裡?叔叔陪你一起去。”
“不。”桃桃語氣特彆大人,“的事情己解決,叔叔你照顧好冰塊哥哥就行,彆讓彆人碰到他。”
保鏢還想說什麼,覃淮在旁邊道:“讓她去。”
他冷著臉,言簡意賅的樣子莫名有覃冉的風範,保鏢恍了下神,桃桃已經邁著小短腿朝人群外走去了。
“跟上去。”覃淮又對保鏢道。
保鏢下意識就推著覃淮的輪椅,跟了上去。
走出幾步他才反應過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愧是親生的。
桃桃飛快來到藥店對麵的綠化帶,這裡是老城區,樹木高大,平時很多人在這邊玩耍,但今天全都看熱鬨去了,一個人都沒有。
“出來。”桃桃拍了拍旁邊停著的一輛豪車的車門,“知道你在裡麵。”
車窗降下來,白遠探出頭來看了看。
跟在後麵的保鏢頓了頓,下意識想躲到樹後。
“不躲。”覃淮說。
雖然還有保鏢在暗處盯著,但他更怕白遠抱起桃桃就跑了。知道有人看著,他應該沒那麼膽大。
不知道是不是如覃淮所想一樣,反正白遠看了他們一眼後,沒有什麼特彆表示,也沒有抱走桃桃,隻是拿了一堆零食玩具下車來:“桃桃新年快樂,看叔叔給你買什麼了?”
桃桃對他買的東西沒有興趣,板著臉問:“那些壞事,是不是你做的?”
白遠抓著包裝袋的手一緊,確定附近沒彆人,壓低聲音道:“桃桃,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什麼?”桃桃疑惑地看著他,“重生是什麼?你不要轉移話題,那些壞事是你做的,對不對?”
白遠眯了眯眼睛,沒承認也沒否認:“你怎麼知道是叔叔做的?”
“因為你是壞人。”桃桃理所當然地說,“壞人做壞事。”
她現在邏輯能力不強,還有點二極管思維,有人做了壞事,附近又出現一個壞人,第一個要懷疑的,當然就是這個壞人。
白遠:“……”
還真沒法反駁。
“不是叔叔做的。”白遠搖搖頭,“叔叔隻是……”
“你撒謊!”桃桃打斷他的話,“就是你乾的!”
剛才白遠說“不是”的時候,下意識抬手掩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