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嬴政聽見腳步聲的離開，麵上表情未動，輕輕一翻，手中的木盒子已經消失不見，被他放進陵墓中。
這是他巫力恢複的好處之一。
推開門，來到前廳，王越已經坐在了下首，麵前有沏好的茶，應該是燭台切送過來的。
一看就像是精英的男子低頭緩緩得喝了口茶。
似乎聽見了推開門的聲音，抬起頭往外麵看。
正好對上了嬴政的目光。
“陛下！”王越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嬴政看見他這個動作，目光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是緩緩展開的笑意。
“起來吧。”
他語氣平靜地說了一聲。
說完後，來到上首坐下來，全程挺直著背，動作優美而高雅，衣袖在空中完全沒有聲響，他低頭看向了下首的王越。
從後者行禮的這一刻起，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你成功了？”明明是疑問地句子，嬴政的語氣卻是肯定。
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測。
果然。
下一秒，王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類似於狂熱地神情，這一點不同於他以往在本丸時候的表現。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他。
“我已經見過這個小世界的世界意識了。”
王越很快平靜後，推了推眼睛，說道。
嬴政敲了敲手下的椅背，目光緩緩掃過王越的臉。
這個孩子是他留下來的後手，也是他特意放出去的老秦人後裔。
幾千年過去了，隻有這個孩子看懂了他曾經留下來的計劃，並且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情況下，孤注一擲地來到了時空政府。
隻有世界意識才能麵對世界意識。
“一切與陛下您預料的那樣，我得到了這個小世界的庇護之後，主世界意識不像一開始盯得那麼緊迫了。”過了片刻，王越的心情似乎平複下來，他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看向上首的目光十分恭敬。
“多長時間？”
“半個鐘頭，我隻能靠著這個世界意識的氣息隱藏自己的身份這麼長時間。”
這也是王越沒有繼續偽裝自己的原因。
為了取信時空政府，王越做了很多的事情，無論其他人相信與否，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做法。
他相信自己從古籍中看到的一切。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聞言，嬴政勾起了嘴角，他沒有想到這個虛弱的小世界竟然這麼有用，竟然真的能夠暫時擋住主世界的窺視，他開口道：“看來成果不錯。”
“李斯去了地府。”
平靜地聲音回蕩在半空中。
王越一點都不意外嬴政知道了這一切，他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的。
這是一位謀劃了數千年將很多個世界意識都玩弄在手掌心中的君主，即使在他沉睡時間發生了無數的事情，依舊可以憑借著蛛絲馬跡看出一切。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與李斯的動作可以瞞過眼前人的目光。
“陛下，在您沉睡之後，李斯大人從胡亥公子手中得到了古籍，也看出了您的計劃，知道了地府乃是巫族所掌管後，他便選擇了活祭。”王越從座位上麵起身，來到了下首，心中斟酌了片刻，確認無誤之後才開口說話。
他與李斯聯係上的時間並不算長。
他們第一次聯係的時候是在地府與時空政府舉行交流會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警惕並且懷疑地看著地府來人。
直到當天夜晚，李斯滿身地府氣息隱瞞蹤跡與他見麵的時候，兩個人聊了很多，他才明白了以前很多事情。
這位在曆史上的有名臣子。
在確認古籍的確為自己主公所寫之後，他做下了一個決定，硬生生將自己活祭了。
隻有活祭，才能讓凡人之身的他擁有鬼力。
擁有鬼力才能成為鬼神。
鬼神才是地府的準入資格。
“李斯大人認為地府雖然是巫族所管，然而後土娘娘畢竟身化輪回，身外分身孟婆時醒時睡，很可能會出意外，地府作為主世界組成的重要一環，必定是陛下您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王越說話的時候眼中滿是對這個人的敬佩。
這位是真的狠。
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便選擇自己進入地府，慢慢的爬上去。”
“……李斯。”聞言，上首的嬴政緩緩閉上了眼睛，怪不得他在陵墓中看見李斯的時候，這位曾經的臣子樣子變了很多。
活祭乃是巫族的方法之一。
的確可以讓死去的凡人在地府中擁有鬼力，前提是在活祭時候保持清醒。
活祭過程中遭受的痛苦越多，死後的鬼力便越多。
李斯能夠從地府擔任判官來看，他活祭過程中遭受的痛苦絕對不少，或者說，超過任何一個人想象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