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圖道:“請文老賜教。”
文仲閣道;“二皇子乃是所有皇子之中,最為英勇的一個,披堅執銳征戰疆場,如今又從暉賀部手裡奪回了三州,這恐怕是最隆重的一樁禮物。”
“此外,麗高國來使也來者不善,正是聖上重病的時候,麗高國與獠人多有接觸,恐怕此次來,也是試探我朝虛實。”
他頗為憂心。
“既來之,則安之。文老不用多心,這些事情。順其自然便是。”
李圖淡淡開口,很是平靜。
這些事情,擔心並不能改變什麼。
“好了,我們入座吧,太後就要來了了。”文仲閣當即開口,兩人便朝著華清台走了上去,各自將禮盒交給了收禮台的太監。太監打開禮盒,收錄進“賀壽錄”,文老送得乃是一顆名貴非常的珍珠,而李圖則真的隻
是一匹彩絹而已。
見此,文老頗為唏噓,但也沒有多說。
而另一邊,擺放著成堆的禮物,幾乎都是名貴至極的東西。
東海的夜明珠、西海的玉珊瑚、昆侖山上的延壽玉,西北的和田美玉……
無一不是至寶,彰顯著這個帝國的富足。
“嗬嗬,你還真是個窮酸啊!”
這個時候,苟承經忽然出現的李圖身邊,他刻意要看李圖的禮物,看到隻是一匹彩絹之後,大笑不已,道:“公公,這是我的禮物,價值三千兩的錦玉貂!”
他極為傲氣,出手闊綽,就怕誰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樣。
“嗬嗬,你真是丟了我們刑部的臉!區區一匹彩絹也拿得出手!”
苟承經更是對李圖嘲諷不已。
“三千兩,應該是你兩輩子才能掙到的俸祿吧。”
李圖卻是喃喃著,以苟承經五品官的俸祿,怎麼可能也這樣的東西,如此富有,不外乎貪汙受賄四個字罷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誰能想到,一牆之隔,皇宮之外的災民乞丐,三錢銀子就能決定生與死。
而皇宮之內,卻是區區一個五品官,都能出手數千兩。
沒有多說什麼,李圖微微一歎而已,轉身離開,準備找張桌子坐下。
“麻煩你,不用來和我們刑部的一起坐了,你個窮酸!”
苟承經入座,和邢閣奘等人一起,眾人都是冷嘲地看著李圖。
“你放心,縱然爾等求我,我也不會和你們一起坐的。”
李圖甚至感覺到惡心,不想多說。
李圖隨便看了看,想要找張桌子坐下,前方忽然一個官員朝他招手,道:“李大人,來這裡!”
李圖抬頭一看,居然是武本仕。
他和石繁統坐在一起,其餘的還有幾個武官,此刻他和石繁統都熱情地看著李圖。
審馬一案,他們對李圖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圖一笑,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李兄,你也來了。來,我給你介紹,這幾位,都是京都的武將同僚,這位是景洪飛將軍、這位是江正德將軍……諸位將軍,這位,便是我經常和你們說的李圖大人!”
石繁統熱情地介紹。
可是在場的幾位將軍,卻都是臉色冷漠,頗為不屑地看著李圖。
“石統領,不用多介紹了。這位的虛名,我們已經聽得夠多了!”
景洪飛忽然冷冷開口。“對啊,所謂的什麼‘江南青天’‘京都神斷’,這樣的虛名,傳得到處都是!李大人坐在衙門裡,隨便審審案,賣弄一下愛民情懷,就能這般尊榮,可比我們這些疆場殺敵的蠢
漢精明多了!”
江正德也直接開啟了嘲諷。
他們出身軍伍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弄虛作假的文官。
更何況,是李圖這種名聲極好的文官。畢竟,一旦習慣了戴有色眼鏡看人,自然難以改變。這倒也不怪,天朝文官,都善弄權術,最被武官係統看不起,李圖縱然異類,但身為文官,少不得也要被武官受些冷
待。
頓時,石繁統和武本仕臉色都有些難看,武本仕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各司其職,咱們武將沙場建功,李圖大人則是為民做主,都是一般的報效國家……”
“嗬嗬,拿他和我們比?他也配嗎?我等都是堂堂正四品的將軍,他一個五品小吏,與我們坐,都是抬舉他了!”
景洪飛直接開口,十分不屑。
“諸位這等雄心壯誌,敢問是征伐過西北,還是駐守過山海關?若隻是口中疆場、嘴上長城,幾位還是少說為妙。”李圖十分淡然地開口,若是戰場歸來的將軍,李圖自帶一份敬意,可是這些京都武將,幾乎沒有上過疆場,而且體型都是微胖,啤酒肚也很明顯,這樣的人能上馬打仗?
能縱橫馳騁?不過是無病呻吟,自誇自擂!
“你!”
景洪飛等都是臉色瞬間難看,還沒有誰敢這樣說他們。
武本仕和石繁統也臉上有些掛不住,李圖這話,把他們也囊括在內了,隻能道:“李兄,莫要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