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剛剛趕回來的方昊卿,對方頭發未亂,身上衣衫整齊,這還不算,從門口往裡走時,似乎還能聞得到身上的火鍋味。
看起來就是剛吃完回來,這看在薛家和合歡宗的人眼裡,自然成了去慶祝的最佳證劇。
偏這時方家主還開口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方家動作太墨跡,所以想乾乾脆脆的打一場?”
薛夫人徹底炸了,“你兒殺死我兒,你方家還好意思問我們緣何來此?”
“還有我合歡宗的卜唯,二人悉數死於你兒之手。”合歡宗的人也氣得不輕,“這事若不給個交待,算是沒完。”
方家主看向方昊卿,後者冷笑道:“是我平日裡太好說話,引得你們都往我身上潑臟水麼?”
“就是。”一個方家的供奉忍不住道:“大少爺被你們的好兒子好徒弟害得重新化神,不過剛剛才渡完雷劫還沒一年,怎能敵得過化神中期,還是兩個。”
“你們彆是找不到凶手,便來我們家撒野吧!”
“就是,簡直說得鬼都不信,昊卿要是真有那能耐,當初能被卜唯害成那樣?”
這話實在是耳熟得很,當年方家找上門去,薛家和合歡宗最初不承認,就是這個說詞。區彆隻不過在於修為上當時二人差不多,略有一點兒小小的改動而以。
這事兒方昊卿醒來之後,自然有人都跟他說過了。
如今看著這場麵,忍不住感慨:
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薛家和合歡宗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但是,“誰知道他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下了什麼暗手。”
“嗬,你們這是想說,我兒仿照當年那卜唯,聊得好好的突下殺手?”方家主簡直要氣笑了,“但你緣何不想想,當初是當初,大家尚且還有層麵子情在,現在他們三人站在一起怎能不互相防備,還能有這種機會?”
薛夫人道:“或許是他說隻要道歉,就不追究,還要好好聊一聊……”
“不可能。”
方昊卿聽不下去了,“此事拖到現在,怎是一句道歉就能完事的。試問如果人真是我殺的,我說句對不起,幾位可會不追究?”
那自然不會。
薛夫人一哽,她當然知道兒子和卜唯不是這麼蠢的人,但如今實在又想不透到底是為什麼。
但,“人肯定是你殺的。”
“你說是就是?”方家主冷笑,“我還說是你們自己殺了嫁禍我兒呢。”
薛家和合歡宗當即便將行程的事情說了,“算算時間,雙方應當正好會遇見才是。你難道想說,正好錯開?那又是誰跟我薛家及合歡宗如此大仇?為何早不殺晚不殺,這個時候對我們兩家的得力後輩動手?”
“是誰就不知道了,畢竟你們做人不行,得罪了多少人誰知道。”
方家主道:“總歸不是我兒子,不過要讓我知道是誰乾的,還真得去感謝人家一翻,畢竟這也算是替我兒報了仇了。”
薛夫人:“你……”
方昊卿適時道:“不過的確不是我做的,諸位尚未查清,就來我家裡來鬨,不合適吧!”
“你說不是你做的,有何證劇。”薛家和合歡宗的人根本不信。
方昊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突然說:“那雖然是我的行程,但我那日卻沒去那裡,而是先轉道去了銀月樓,一直未出。”
薛家和合歡宗的人:“……”
“不可能,這種時候,你哪裡有時間去銀月樓。”
“不巧,我方家跟你們爭資源時,搶了一隻八寶雞。”方家主說道:“我兒不像你們喪儘天良,而是自來都很正派,也有良心。知道白道友最是喜歡吃,拿到那隻八寶雞便第一時間給他送了過去,結果被留下聊天,還一起約了晚飯。”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薛夫人道:“方家同銀月樓關係甚好,找他們……”
“夫人是說我們會說謊?”白燦燦原本一直在遠處的,這時候才走近,“說真的,方家可不是你們,做了不敢認。”
“這事不是昊卿做的就不是,畢竟若真是他乾的,也沒有必要不承認。按如今的情況,你們難道還能把他怎麼樣不成?”
白燦燦這一翻嘲諷,直嘲得薛家和合歡宗無話可說。
他又正色道:“這事兒也簡單,你們自可以派人去查,總有人看到了的。不相信銀月樓的話,自有修行界其他人的話……”
“不過你們竟然連查都沒查,甚至不知道方昊卿當日連目的地都沒去過,就已經衝了過來。”
白燦燦冷笑的看著眾人,“薛家和合歡宗,行事倒是很有三流小門派,不,是未流小門派的風格。”
這嘲諷得……
明明氣氛嚴肅,方家卻有好幾個人險些沒忍住噴笑出聲。
薛家和合歡宗更是臉都沒了,但也不敢多說。
畢竟先前沒看到白燦燦,懟人時敢拿銀月樓和方家的交情說事兒。如今人就站在麵前,這位白前輩他們可不想招惹。
更何況還有一個更不好惹的晏煜,兩相相加,他們就是腦子壞了,也不敢在這時候鬨事。
晏煜在這個時候也緩緩的走了過來。
“具體是怎麼回事段悟在查,但方昊卿先前的確一直同我們在一起,不可能是動手的人。”
他說話還是很有份量,又向來公正,口碑很好。薛夫人終於是沒再說什麼,而是小聲囑咐人問問,去細查的有什麼結果。
這也不難,畢竟雙方正在互相爭鬥,方昊卿本來要去做的事,也是處理薛家的事。這樣一來,那邊有沒有見過人,一問便知。
而且八寶雞的事情也是事實。
再細一查,方昊卿還真沒從那邊走,而是早早改道,進了銀月樓。
這點還恰好被合歡宗的一個弟子看到了,對方還覺得奇怪,以為人家是去請幫手的,所以趕緊回宗門往上稟報這事兒。
消息一道一道的傳來,薛家的人和合歡宗的人臉色越發的難看。
白燦燦卻是已經落坐了。
原本這裡隻是院子裡,壓根沒有坐位。但方家的人專門給他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成了這裡唯一一個坐著的人。
本來還要沏茶的,但白燦燦揮了揮手,沒讓。
因為他不怎麼想喝。
反而是拿出靈果開始吃,他現在已經吃到金丹後期了,最近更是在猛吃,準備儘快元嬰。
薛家主乍然看見他這模樣,險些氣得再吐出一口血來。但這時候也顧不上人家坐著他們站著的事情了,隻能繼續追查。
這一查,查不出來是誰乾的,卻隻能證明的確不是方昊卿。
就是說,他們來方家鬨這一場事的理由,壓根就站不住。
薛家主強撐著站了起來,“此事是我們不對,被瑜韜和卜唯的死刺激得失了神智,這才犯下這等錯事,好在還來得及。”
說白了,他清醒過來,也不願意同方家魚死網破。
更何況現在兒子是被誰害得還沒查出來,跟方家這事,到底他們是‘沒吃虧’的一方,現在是人家在報複,在你死我活上麵,能活著薛家自然不願意鬨崩。
合歡宗自然也是同理,這時也跟著道歉,心中卻是嘀咕,不是方昊卿,那還能是誰。
白燦燦和晏煜還在這裡,明顯是站在方家這一邊的。薛家和合歡宗也隻能忍痛,給這個本來就鬨翻了的方家一些好處,不然對方再拿著這點不放,明正言順的開戰,他們到哪裡說出去都不占理。
來的時候是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翻樣子。
天知道這個時候要讓他們給方家好處,那何止隻是心疼二字能夠形容的,還憋屈得很。
方家這邊方家主以及其他方家人紛紛上前感謝晏煜,雖說他們方家如今不怕合歡宗和薛家,但兩家聯手對他們也是麻煩。
有個大乘期固然是厲害,但那是對方沒想著勢死一博的時候。
不然總不能單靠一個大乘一下秒殺對方。
這中間一打起來,底下的小弟子肯定會被對方挑出來動手。修行界雖然一進來就是腥風血雨,大家都有準備,但不是因為這種事情喪命。
都是自家弟子,方家還舍不得。
更彆說合歡宗到底隱約同許多宗門都有聯姻,一但真正打起來,可能很不好處理。
不然不至於一直不開戰,隻慢慢的針對。
今日被鬨上門來,也不至於隻是要些賠償……有些時候,手底下的人越多,做決定前要顧慮的也就越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憑什麼要憑白無故受此冤枉。
“這幸好啊!”
一個方昊卿的族叔忍不住對著他感慨,“幸好當天你去了銀月樓,不然走那條路,保不齊就也倒了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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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樁事情就此算是解決了,三家也沒打起來。外麵等著徹底鬨起來的人久等不見動靜,這一打聽,頓時氣得眼冒金星。
那少主還在舒服的等著好消息,結果卻聽到了這個。
等等,我懷疑我耳朵出問題聽岔了,你說計劃被誰給破壞了?
一隻雞???
就因為一隻八寶雞?
“這個白燦燦。”那下屬恨得是咬牙切齒的,“天道讓他回來,難不成就是為了針對我們的麼?”
他正待再說什麼,那少主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這時候,外麵傳來聲音,“太上長老,掌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