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幽靈, “幽靈部隊”,被上帝恩寵拋棄的死靈軍團,在真正的敵人救贖我們的靈魂之前, 我們會不斷在肮臟的血地裡行軍。】
“你們給我等一下!”阪口安吾擋在他們麵前,“我是不是剛才耳朵出了問題,似乎聽到你們在談論如何臥軌自殺?”
“安吾?”太宰治揮舞著手臂, “不要攔著我啦,我要去尋找美好的彼方!”
阪口安吾使勁的拽住太宰治的袖子, “太宰不要在這裡發瘋, 我會被boss遷怒的。”
“你們的boss還管彆人是死是活嗎?”沈希奇怪的問。
“對,就是這樣!”太宰治開心的說:“隻要我死了boss就不會追究了,反正我都死了!”
阪口安吾無奈的看著沈希,“先生你不要添亂了。”
沈希攤攤手, 他越過拉拉扯扯的太宰治和阪口安吾, 徑自朝著前麵的鐵軌方向走去。
“你去哪裡?”
“臥軌。”
“你給我回來!”阪口安吾莫名覺得自己在看著兩個不聽話的小朋友, 他們不聽人話還特彆熊,一個看不住就去做壞事。
太宰治蹲在地上意興闌珊的看著阪口安吾把沈希拉回來。
“加油啊安吾, 不要讓他跑掉!”
“你給我閉嘴!”阪口安吾將沈希塞到太宰治身邊,一副教訓小孩的模樣。
“不要輕易放棄生命知道嗎?”他這樣說。
然而兩個人沒有一個理他的, 太宰治從口袋裡摸出遊戲機開始玩遊戲,沈希盯著旁邊的樹出神,就像那不是一棵樹, 而是一個寶物。
這個叫沈希的人真是和太宰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 在無視彆人這方麵真是修煉的爐火純青。
心累的阪口安吾找了個借口離開, 一副再也不想和他們見麵的樣子。
“唔,可憐的安吾。”
沈希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列車上,“還去嗎?臥軌。”
“不要。”太宰治從地上站起來,稍微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後便直接離開,“被列車撞出去後死狀一定很淒慘,說不定還要四分五裂,可怕可怕。”
沈希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跟了上去。
其實還有一件事沈希並不確定。
他隻知道太宰治的朋友織田作之助在他18歲時死去,但並不確定是哪一天,和現在距離多遠,又或者說,殺死織田作之助的是誰……
吧嗒,微涼的水滴滴落到沈希的額頭上。
沈希抬起頭來,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起來,並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下雨了?”沈希伸出手來看著雨水滴到他的手心。
秋日的雨冰冷刺骨,訴說著和冬日越發接近的距離,沈希想,是啊,現在是秋天。
距離冬天不遠,也就是說……距離這一年過去也並不遠了。
太宰的18歲隻有這一年。
死亡會帶來什麼?對於死去的人或許是救贖,但對於活著的並在意的人來說,那是痛苦和悲哀,最起碼對於織田作的死亡,太宰治顯得相當痛苦。
太宰治從旁邊的商店拿出一把傘,他將傘放到沈希頭上為他擋住雨。
“怎麼突然開始下雨了?我記得天氣預報報道今天是晴天。”太宰治嘟囔著,“果然不能期待天氣預報準確一點。”
18歲的太宰治比四年後要稍矮一些,沈希和太宰治同年,身高又差不多,所以這幅畫麵看上去稍微有點不對勁。
尤其是太宰努力把他和自己全部藏在雨傘裡的時候。
“你在想什麼?”
太宰治對於這人一句話不說的性格真是無奈透了,難道他就不冷嗎?現在可是秋天,氣溫越來越低,雨水濕了衣服還在外麵一定會生病的吧。
而且這還是他今天剛剛買的衣服!
這副場景莫名其妙和他們的初遇重疊,沈希盯著太宰治,漆黑的雙眼中沒有絲毫情緒。
那一天的夜晚,也是一場雨中,他剛從警察局逃出來,在抓住太宰治袖子的一瞬間,仿佛抓住了整個世界。
“我在想一些,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比如,是不是要救回織田作之助。
但如果改變曆史,是不是也會改變未來,比如,太宰沒有去武裝偵探社,也就不會做一個好人,他們也不會相遇。
修改一段曆史導致再也不會相遇,這種事情,真的好嗎?
沈希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他的自我都是帶著自私的,他的禮貌流於表麵,他的好心也隻是做做樣子。
“走了。”太宰治對於沈希不告訴他的事情並沒有多好奇,“前麵是酒吧,一起喝一杯,放心,我會讓店家給你上果汁的。”
坐在吧台上,太宰治依舊要了他慣常要的酒和蟹肉罐頭,周圍的客人都相當安靜,說是果汁真的是果汁,沈希甚至不知道酒吧到底為什麼會有果汁。
微微抿了一口,是橙汁。
“現在安靜了,外麵下著雨我們一時半會也離不開,所以在這裡,我們把話說明白吧。”
沈希盯著橙汁,“好,說吧。”
“首先,可以和我說你認識四年後的我,是什麼意思嗎?還有那個戒指。”
那戒指完全符合他的審美,如果不是記憶裡沒有印象他真的要覺得那東西真的是他做的了,但是……那裡麵刻上去的文字,那個字跡,確實是他的沒錯。
沈希沒有直接回答,他盯著太宰治麵前的酒水,說實話他不能喝酒這件事是小姨告訴他的,並警告他千萬彆喝,他也很聽話的不曾喝酒。
之後和太宰治在一起他也有喝過果酒,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18歲成年時的記憶又確實是空白的。
真的是喝醉了嗎?還是說隻是發生了一些被誤認為喝醉的事情。
“喂!”
沈希轉頭看向太宰治,“太宰,你認為人能改變過去嗎?”
“通過改變過去改變未來?”太宰治微微皺眉,“你在告訴我你是來自未來,為的是改變過去,並以此改變未來?”
“並不是改變過去。”沈希聲音細小,但相當認真,“我隻是在考慮,要不要順便做些什麼。”
所以他並沒有否認自己來自未來。
所以……這是一個自己四年後認識的人,並且關係很不錯,這一點在沈希一直相當隨意的相處中就能感覺出來。
他們的關係一定是這樣的,隨意的要死。
“太宰,如果是你,你要不要乾預過去?”
太宰治挑挑眉,片刻後他端起酒杯輕輕的磕了一下沈希的橙汁杯,玻璃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說這個,先來喝一杯吧。”
操心術可以計算到一個人的內心,計算到人的感情和行為方式,沈希也可以做到,雖然他感情單薄,像是一個機器人。
但唯獨太宰治,他不敢用這種東西去算計。
抱著橙汁喝了半杯,沈希想,亂步先生在什麼地方啊,他想問問亂步先生。
“未來的我還活著嗎?”
所以太宰你為什麼這麼淡定的就接受了沈希是來自未來的設定。
沈希莫名其妙覺得這句話耳熟,唔,好像是在綱吉那裡他也問過太宰。
“活著,我也活著,還在這個世界呼吸著,無法脫離。”
太宰治咬了一口蟹肉,“對於未來的事情我沒有多思考過,但也是如此無聊吧,和現在一樣,乾著無聊的工作,然後偶爾出來和織田作喝酒。”
不,你幾乎沒有再來過這家店,也再也沒有人和你一起喝酒。
“我活的開心嗎?”
“一般開心。”沈希晃了一下杯子,杯子底下的果肉被搖到上麵。
吃完蟹肉罐頭,太宰治似乎對於這個一般開心並不是很接受,“為什麼是一般開心?你不是很純粹嗎?”
“雖然太宰大多數的時候看上去很開心,但更多時候都是很孤獨的。”沈希這樣說,“偶爾也會難過。”
“是嗎……”太宰治喝完了杯中的酒,“四年,那時候我就22歲了。”
未來可以預測,但是意外層出不窮,太宰治大抵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離開港黑加入武裝偵探社。
“你們在這裡?”酒吧門口走進一個人,正是織田作之助,這段時間他被分配了相當多的雜務,各種奇奇怪怪的事件,甚至還有對董事情人和妻子之間家庭糾紛的調節。
心累的織田作就相當想來喝一杯。
“在這裡,織田作快過來。”
織田作之助走過來,片刻後他看著沈希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問太宰治,“這是誰?”
“是沈希啊!”
沈希轉過頭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真是格外有壓迫感。”織田作之助坐到太宰治身邊,“突然下起雨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衣服差點都濕透了,幸好附近就是這家酒吧。”
“真巧,我們也是來躲雨的,對了對了,沈希說他是從未來來的哦!”
“未來?”織田作之助想了一下,“是這樣嗎?那我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彆問嘛,未來這種東西提前知道就不有趣了。”太宰治還在勸阻著織田作之助,臉上帶著笑意。
沈希看著他們的相處模式,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吧。
“你死了。”
空氣突然安靜,不管是太宰治還是織田作之助的眼中都逐漸凝滯,仿佛是風乾的蠟像,帶著讓人相當焦灼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