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自殺第一百一十七天(1 / 2)

“彆去歐洲了。”

太宰治的聲音相當平淡, 但他相當有辨識度的聲線即使壓低了音量也格外明顯。

在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沈希恰好坐在一個大廳裡,玻璃牆壁能夠清晰的看到外麵的大雨, 這裡空蕩蕩冷冰冰的, 隻有他一個人坐在裡麵的長椅上。

破傘被扔到長椅旁邊,上麵的水淌下來, 湧成一小灘水窪, 沈希一邊聽著電話裡的聲音一邊看著自己的右手。

那隻手因為冰冷顯得慘白瘦削, 沒有一絲血色,像是晶瑩剔透的冰塊。

“你把他搞定了?”

即使低聲說話,空曠的空間依舊把他的聲音折射,造成空茫的回音。

“不,他在歐洲,我在霓虹, 我隻能保證他在近期無法搞出大事。”太宰治倚靠在門口看著外麵的雨水, “但隻要這件事情過去,那麼我們總會有時間收拾他。”

“我們?”

“對, 我們……”

沈希仰身躺在長椅上,這裡是一個公園的小休息廳,因為四麵透風在這種寒冷的天氣相當不受人待見,雨下了幾天這裡也空了幾天。

“太宰。”

“嗯,我聽著。”

沈希頓了幾秒鐘, 不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我開始的時候一直在想, 我到底想不想這樣做。”寒風呼嘯, 將他身上的溫度完全吹散,“但是太宰,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你以後遇不到我了。”

太宰治皺起眉頭,“你說什麼?”

“曆史改變,你遇不到我了。”

“不,沈希?為什麼?你不是在這裡嗎?難道你還要離開?”太宰治一直都是以沈希留下的大前提去考慮問題的,他將沈希當成了一個獨立的,且不會離開的人。

直到這一刻,太宰治才發現沈希對他的影響,他的心中早已接受沈希,並且做好了一直在一起的準備,但是,沈希的話給了他當頭一棒。

什麼意思?還會離開?去哪裡?

“你會忘掉我嗎?”

太宰治皺起眉來,“你在哪裡?在原地彆動,我去找你,這些事情我們當麵說清楚。”

沈希慢吞吞從長椅上坐起來,“需要當麵說?”

“不然呢?”太宰治甚至覺得自己是有些狼狽的,“哪裡會有人和另一個人這麼相處,你都這樣了還能怪我想歪嗎?”

沈希眨眨眼睛,“你想歪……什麼了?”

“彆用這種看好戲的語氣,你不是很了解我嗎?”太宰治蹲在門口有些自暴自棄,“沈希,你這人真奇怪,可惡的很,是不是四年後的我也被你這樣作弄。”

將手指放到下巴上,沈希似乎陷入沉思,“嘛,主要是太宰有些時候實在是看的人不爽,如果讓太宰吃癟的話會很有趣的。”

“所以你就這麼欺負我嗎?”

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話,誰會欺負到你。

相當明白對麵人性格的沈希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防止對麵惱羞成怒和他對著乾。

“嘛,不過,如果你說的是某個方麵的話,其實你想歪一點也沒關係。”沈希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在這一刻,他冷冰冰的形象像是染上了溫度。

冰雪融化,春暖花開。

“畢竟,太宰的話,不是一直想和我變成那種關係嗎?”

太宰治頓住,他沉默好久都沒有說出話來,每次張開口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是它第一次從沈希口中得知他們在未來的關係,原本太宰治因為是自己想錯了,現在他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適合情愛的人,怎麼就和他扯上了關係。

“反正,你等著我,我馬上就過去!”

電話掛斷,沈希將手機放在長椅上,外麵的雨聲淅淅瀝瀝,但沈希並沒有無視那個混在雨聲裡不甚明顯的腳步聲。

外來者似乎很謹慎,他走到距離沈希不算近的地方便不再往前,而是一直在等待沈希說話,他的耐心很好,也足夠安靜。

“我以為你走了。”

沈希道:“作為一個失蹤的人,你這樣出現在我眼前相當不好,很不敬業。”

“不,這不是敬不敬業的問題。”阪口安吾站在距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手中的黑色雨傘濕漉漉的往下滴水,“我隻是來確定一下,我們之間沒必要敵對。”

阪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鏡,鏡片折射出一道光,像是動漫上那些腹黑眼鏡男。

沈希似乎對他的話不感興趣,對於這個人他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也沒有惡感,終究不過是太宰治的朋友罷了。

“你說的沒有必要敵對,代表的是誰?”

阪口安吾愣了一下。

“你是代表著港口黑手黨來當說客,還是替異能特務科來排除異己?”

對方沉默了幾乎十秒鐘,一直到氣氛尷尬無比,他才摘下眼鏡,“我現在相信,你是從未來來的這個設定了,你知道我是異能特務科的……”

“臥底。”沈希終於將臉轉向他,那雙漆黑的雙眼中帶著一股冷意,“你想和我說你身不由己嗎?”

即使是無起伏的音調裡阪口安吾依舊感覺到了嘲諷,這個人似乎相當擅長在一個人最在意的地方插刀子,將脆弱的心臟捅的血肉模糊才罷休。

就像是另一個版本的太宰治……

“我們其實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僵硬,最起碼,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

“你在說太宰治嗎?”沈希呼出一口氣,看著因為寒冷產生的白霧一點點在空氣中消融,他像是個貪玩的小孩,對大人的一切不屑一顧。

阪口安吾有些不知道怎麼接口,他說的當然是太宰治,但在沈希反問的瞬間,似乎就徹底變得他理不直氣不壯了,這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說起來太宰說他馬上就要過來。”沈希看著他,“你要等太宰過來和他當麵談嗎?”

“不。”阪口安吾左右看了一圈,“先生,我們異能特務科並沒有惡意,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想要找更高層次的人我也可以為你聯係。”

說完阪口安吾迅速轉身離開,似乎是完全不想和太宰治相遇。

人類都是如此,對自己可能愧疚的人避之不及,但或許,這種愧疚僅限於,還存在良知的人。

“沈希?”

不消片刻,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沈希抬起頭來,太宰治舉著一把雨傘站在門口看著地麵,那裡有一灘水漬。

“沈希,誰來過了?”

“不。”沈希看著他,“沒有人過來。”

太宰治並沒有相信,這些水漬一看就是有人站在這裡很久,而且就在他來之前的離開,時間差距不超過五分鐘,但他來這裡的時候確實沒有人經過。

不過既然沈希說沒人……那就當沒人吧。

太宰治將雨傘扔到地上,外麵的雨實在是太大了,來的途中根本就擋不住,雨傘隻能擋住他的臉,脖子以下全部都**的。

他走過來坐到沈希旁邊,看著他的衣服不禁發出發自肺腑的感歎。

“沈希你為什麼衣服是乾的?不應該啊,這麼大的雨,你傘還是這樣。”

沈希歪歪頭,“太宰不要管這些奇怪的問題,你冒著大雨過來就是問這個嗎?”

“好吧。”太宰治盯著前方,“我本來打算過來問你一些問題,但是在路上我又覺得沒什麼必要,因為,沈希的話,是那種相當自由,由著自己的心思去做事情的人吧。”

沈希看向他,“所以?”

“我大約是留不住你的。”太宰治苦笑道:“就是那樣啊,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不想失去的東西注定會消失,就算是我努力的挽留,也不會有好結果。”

“我是找不到救贖的,所以,這樣的人生根本不值得活下去。”

沈希沉默的看著他,18歲的太宰治在某些方麵還有些稚嫩,但是,這樣的稚嫩和尖銳卻最能夠表現出他隱藏在深處和沈希截然相反的那一麵。

太宰治的世界是悲觀的,他想要找到活著的理由,並支撐自己活下去,但是他心中卻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織田作之助的死亡在他這顆孤寂怯弱的心裡深深的紮了一顆刺,縱然使他的人生發生巨變,但也讓他對於人生產生一種荒謬的不信任感。

這才是沈希想要拯救織田作的原因,如果想要拔出這顆刺,那就要找到源頭,並將其改變。

沈希湊到太宰治麵前,他將額頭和太宰治的額頭抵在一起,仿佛是兩個瑟瑟發抖的人在寒冬中取暖,他能夠感受到太宰治的體溫,也能感受到他躁動的心跳。

將一直隱藏在衣服下的指環取下,沈希將它掛在太宰治脖子上。

“沒關係。”沈希低聲和他說:“我在。”

太宰治看著那枚戒指,“這不是你的嗎?”

“現在是你的了。”沈希和他對視,過近的距離太宰治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撲在自己的臉上,“我等你把刻著你名字的指環交給我的那一天。”

雨聲停止,太宰治從間隙中看向外麵。

持續近一個月的陰雨天終於停止,一抹陽光執著的從烏雲底下冒出頭來,雖然微弱,但卻照亮了整個世界。

雨停了?

沒有理會那把破傘,沈希拉著太宰治的手將他從長椅上拉起來。

“走吧。”

太宰治覺得自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可憐人,就這樣絲毫沒有拒絕,隨著他的動作,一直走到陽光下,他活了18年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男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感情。

深入骨髓,甘之如飴。

……

“按照現在的情報,安吾很有可能是Mimic的臥底,織田作查的消息都表明了這一點,但我總覺得不對勁,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boss不應該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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