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晚上後在淩晨五點的時候停止, 大大小小的水窪留在地麵上,沈希跳過那些水窪往前走著,手中拿著那本紅色封麵的書籍。
這裡距離港黑不算近, 流浪漢們也不敢在港黑附近遊蕩, 但說起來也不算遠, 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就能看到港黑標誌性的大樓。
時間尚早, 五點多的時間連天色都是黑沉沉的,沈希坐在一棵樹上盯著樓內, 一陣風吹來, 葉子上的水稀裡嘩啦落了他一身, 沈希甩甩頭發, 沒有在意。
一直到了太陽升起, 溫暖的陽光從東方灑下, 沈希盯著太陽, 不消片刻太宰治從裡麵走出來, 他穿著黑色的衣服,背著手走的很歡快,沈希剛打算下去,接著發現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老人,但看上去相當精乾硬朗, 花白的胡子一絲不苟, 右眼帶著單邊眼鏡, 看上去像是一個老紳士, 他跟在太宰治的身後不遠不近, 是一個相當舒服的距離。
從樹上跳下來,沈希抱著書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突然,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高樓,在不知道幾層的位置和一個人的視線對上。
沈希歪歪頭,那個人……是不是昨天和太宰治在一起的那個?
就這樣對視了幾秒鐘,那人轉身離開窗口,沈希淡定的撇開視線,接著離開這裡。
看上去像是離開但實際上並沒有離開的森鷗外盯著窗外,他直接來到監控室,將剛才門口位置的監控全部倒退,查看錄像。
確實是昨天那個少年,漆黑的頭發和眼睛,穿著白色的衣服,擁有著洋娃娃一般的好樣貌,即使錄像有些模糊也掩飾不了他眼中層層的陰霾。
將他懷中的書放大,一直放大到最大程度。
模糊的書名看不太清晰,能夠看到書角是紅色的,但森鷗外懷疑這本書是太宰治一直在看的《完全**》。
這很奇怪不是嗎?為什麼太宰的書會在這位少年手裡呢?
難道是單純的湊巧?可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這個少年,派人去查一下。”森鷗外指著沈希的錄像吩咐手下。
“是。”手下應了一聲,“馬上便安排。”
森鷗外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盯著錄像,他微微眯起眼睛,前任首領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可不希望再次出現一個不好解決的人,即使這少年看上起年紀不大。
能夠孤身一人闖入港黑卻不被任何人發現的人物,不管年紀多大都需要嚴陣以待。
至於太宰和他的關係,這件事可以等到之後再談。
抱著書往前走,沈希看著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道路有些犯難,他並不是路癡,但並不表示沒有地圖他可以憑著直覺到達目的地,在街道轉了兩圈後,沈希並沒有找到太宰治,反而闖進一個早餐街。
“孩子,來吃早餐嗎?想吃什麼?”攤主對著沈希散發出強烈的腦電波,不斷示意自己這裡的東西相當好吃。
這時候沈希才注意到,自己似乎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按照正常人來說是應該補充一些食物了。
但是,他有錢嗎?
沈希摸了一下口袋,口袋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分錢。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就算是他有錢也是華幣,在霓虹完全沒有用。
“我沒帶錢。”沈希的聲音很小,眼睛平靜的很,站在那裡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可憐。
攤主愣了一下,接著笑了起來,“喂,小孩,你不會是離家出走的吧?你這樣不帶錢就離家出走真的可以嗎?聽叔叔的,趕緊回家去。”
沈希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為什麼所有人都認定他是離家出走。
明明是他自己從船上逃下來的,這樣也算是離家出走嗎?
“來,這個給你。”攤主把包子放到紙袋裡遞給沈希,“這個給你吃,吃完要回家,最近都會下雨,你這樣沒錢在外麵很危險的,和父母有再多矛盾也不要讓自己受傷。”
盯著手中的紙袋,沈希把它打開,一個白白嫩嫩的肉包子還散發著熱氣。
走出早餐街,沈希試著咬了一口包子,熱乎乎的肉汁在他口中爆開,香氣濃鬱。
沈希眨眨眼睛,“好吃……”
一邊走一邊啃著肉包子,似乎找不找人都無所謂了,但或許是天定的緣分,沈希在吃完肉包子之前竟然聽到了太宰治的說話聲。
沈希頓了頓,接著走進巷子裡,剛剛走出一步,轟的一聲,旁邊的牆砸出一個大洞,撲麵而來的風吹起他的衣角。
漫不經心的啃了一口包子,沈希等著塵土消散,也便看到了被砸在地上的太宰治以及一腳踩在太宰治身上的少年,這個少年可比太宰治看上去有活力多了。
紙袋被攥住的聲音太明顯,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而是那股肉包子的香味真的濃鬱。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同時轉頭,並一直盯著還在吃的沈希。
“誰啊?這個小鬼的同夥?”中原中也聲音冷酷。
沈希搖搖頭,主動退後一步,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戲,完全沒有認識一天的友情愛。
白色繃帶染上血色,太宰治低聲喊痛,廣津柳浪連忙衝過來解救太宰治,但這兩個人都不是這位少年的對手,少年橘黃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發著光一樣耀眼。
“喂,你吃完了沒?”太宰治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看上去一副馬上就到倒下的虛弱樣子。
沈希將最後一口肉包子放進嘴裡。
“好歹相識一場,不要一直看戲啊,我都受傷了。”太宰治看著沈希。
“嘁,果然是一夥兒的嗎?”中原中也將廣津柳浪打出去,一副不屑的表情。
“死掉不是很好嗎?”沈希將手中的紙袋揉成一團扔向太宰治,“我看他是真的想要殺死你。”
中原中也盯著他,“我才不會殺死一個自殺狂魔。”
“你看。”太宰治笑著說:“而且我不喜歡疼痛的死亡方法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沈希歎了口氣,“你這人真麻煩。”
已經恢複狀態的廣津柳浪瞬間跳出去,可惜中原中也一直都在防備著他,在他反撲過來的時候回擊,在異能的強度上中原中也完勝廣津老爺子。
“哈哈哈,不愧是傳說中的羊之王。”太宰治捂著胳膊靠在牆上。
“羊之王?”沈希奇怪的問。
“我說過,不是什麼王,隻是有一張好用的牌而已。”中原中也一腳將廣津柳浪打出去,接著看向沈希和太宰治。
“把情報給我。”
沈希覺得自己還能繼續看戲。
“你說荒霸吐嗎?抱歉,不想和你說呢。”
“哈?”轟的一聲,中原中也周圍炸開無數碎石,但就在此刻,細微的嗡鳴聲傳來,等他們看過去時,一個範圍更大的爆炸在他們周圍炸開,比起中原中也,這場爆炸綿延百米。
到處都是被爆炸衝擊起來的石頭,太宰治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那是……前代?”
爆炸中央,一個乾瘦的老頭站在那裡。
“我從地獄爬出來了,接下來便是我的複仇!”
瘮人的笑聲充斥在街道,一把拉住差點被吹出去的太宰治,沈希好奇的問他:
“那是什麼?你們說的荒霸吐嗎?”
“才不是,荒霸吐可不是這個樣子。”比起太宰治,中原中也瞬間否認,並一副那個家夥被認成荒霸吐相當不爽的表情。
爆炸平息,乾瘦的老頭像隨著空氣融化消失,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太宰治咳嗽兩聲,額頭上的繃帶被血徹底染透,血痕順著太陽穴淌下來。
“對啊,那不是荒霸吐,你沒有聽到他說嗎?他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沈希歪歪頭,“唔?這個世界上有鬼?”
“嗬,原來你們是來查這東西的,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嗎?果然傳聞是真的。”中原中也冷笑一聲,“港口黑手黨真是個惡心的組織。”
沈希低頭戳戳還躺在地上的太宰治,“喂,他說你惡心。”
“不是說我,是港黑。”太宰治從地上坐起來,黑色外套上一層黃土,“不過這樣說也沒錯,畢竟我已經加入港黑了。”
沈希作為一個外來者,對於橫濱的所有都不了解,港黑也好,荒霸吐也好,這一切在他耳中都是陌生詞彙。
剛開始還在思考這些代表著什麼,但還沒等他想出來便閃身中原中也的攻擊。
“你為什麼要攻擊我?”沈希有些茫然。
中原中也踩在石頭上,橘紅色的異能覆蓋在他的身體上,“切,你果然是這家夥的同夥吧。”
“我都說了不是了。”沈希麵無表情的盯著中原中也,像是一個精致的娃娃,沒有一點人氣,“你……”
回應沈希的是中原中也繼續爆發的攻擊。
透明的屏障瞬間擋在麵前,沈希盯著中原中也,“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原來你也有一張好牌。”中原中也冷笑,“那就來試試吧。”
廣津柳浪從廢墟中爬出來,剛把眼鏡戴上就差點被飛過來的石頭擊中,他茫然的看著周圍,那位羊之王和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少年打的難解難分,至於太宰治,正縮在牆角看戲。
“太宰先生?”
“哦,是你啊。”太宰治笑著衝他招招手,“快,來看戲!”
將幸災樂禍掛在臉上的太宰治盯著這倆人爭鬥,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和剛到這裡的沈希完美重合,隻不過看戲的人從沈希變成了太宰治。
而中原中也一直都是被看戲的人,憐愛三秒。
低頭閃過中原中也的攻擊,沈希直接跳出廢墟往前跑。
“給我站住!”中原中也乾脆利落的跟上去。
“喂喂喂,不要跑啊。”還沒看夠戲的太宰治連忙站起來跟上,雖然身上有受傷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太宰先生!”廣津柳浪挪著頭頂的石塊,眼睜睜的看著太宰治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