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切換承傷(2 / 2)

牧月森清潤的眼眸裡就自帶幾分欣賞。

薄鬱:“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牧月森無辜,笑容款款:“有嗎?因為懊惱,自言自語呢,被聽到了嗎?真是尷尬難為情。”

薄鬱走到他麵前,垂眸看著靠坐在牆邊地板上的牧月森。

“果然,額頭的汗其實不是因為運動,而是很疼吧。這樣說起來,從在祠堂開始就已經出汗了,是那時候就已經發作了嗎?難為你居然毫無異常,但一直走對於發作後就一動不能動的你來說很疼吧,所以稍微確定安全後,就無法再動一下。也是,以你的控製欲,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把斧頭給我,讓我去的,早應該想到的。”

牧月森笑著,看上去毫無異常,但頭發像是被雨淋了一樣,皮膚雪白,在陰鬱長著苔蘚的昏暗閣樓,像潑出的牛奶,隻有嘴唇仍舊很紅,毫無病弱。

他抬起頭,眼睛黑亮望著薄鬱:“怎麼發現的?”

薄鬱也垂眸望著他:“我跟牧雪城玩過體能測試遊戲,要短時間一萬米跑下來,才會有你那種出汗程度,完全不匹配。但你一直裝得很好,連抓著我的手都沒有出汗,所以到閣樓突然把斧頭給我的時候,才有了懷疑。”

牧月森還在笑,眉眼優雅清雅,神情卻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的氣質有些矛盾。

“既然知道了,就拿著斧頭往回走吧,警方來也會先出現在密室逃脫入口,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裡不大,那個白臉男估計差不多摸清地理了,再兜圈子的可行性不大。”

“我知道。”薄鬱說,對他伸出手,“你堅持一下,可能會很痛。”

“最好不要,我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牧月森汗如雨下,臉上的微表情不再隱忍痛意,卻還是在笑著,一笑就顯得眉眼深情溫柔,“不隻是無法走路,就算碰一下都會很疼,會疼到切斷神經反應的程度。所以,你自己走吧。”

薄鬱平靜麵癱:“疼到昏過去嗎?這麼嚴重上次不也跟我打架了。”

牧月森笑,深呼吸才能正常說話:“那是因為情況特殊。”

薄鬱:“這次情況也特殊,可能會死。”

牧月森不笑了,神情緩緩溫柔,清潤的眼眸看著他,輕輕地肯定地說:“我不會死的。”

薄鬱認真看著他:“讓牧雪城出來吧。”

牧月森微微一頓。

薄鬱:“我知道……你們大致的關係了。讓他出來吧,我會保密的,幫你掩護,保證誰都發現不了。”

牧月森眼神溫柔小心:“他出來沒什麼用,還會拖後腿。”

薄鬱:“真高興你沒有否認,並反問我為什麼讓他出來他又不在這。”

牧月森無辜地看著他,示好地笑了一下:“你都發現了,我也不是什麼裝傻的人。”

薄鬱:“那就讓他出來吧,無法動是因為忍耐疼痛消耗了體力,兩個人換著出來承受,就能互相休息一陣,勉強走出去了。作為不勞而獲的金絲雀,可沒法放著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獨自陷入險境,自己逃走,那樣等於失去一切。”

牧月森靠在牆上,靜靜地專注地看著他,眸光像天光剛亮清澈的春水。

幾息之後,他的神情忽然變了。

不斷眨著眼睛,眼神放空,然後張開嘴微微急促呼吸。

“哈,哈,哈,好疼啊!”最後一聲的時候,他皺起眉,眉峰蹙著,眉尾下垂,神情委屈極了,嗚咽著向著扶起他的薄鬱身上靠去,小狗一樣在薄鬱的頸窩蹭蹭腦袋。

“阿鬱,好疼好疼啊!”熟悉的委屈巴巴的撒嬌,不是牧雪城是誰。

薄鬱看了眼地圖的紅點向這裡接近,安慰地輕輕拍拍他的頭,半扶半抱著讓他站起來。

“我知道,但壞人來了,堅持著走出去,可以做到嗎?”

牧雪城靠在薄鬱的頸窩,深呼吸了好幾下,點點腦袋。

“我可以的。”

薄鬱攙扶著他,兩個人往樓下走去,避開紅點,儘量選擇最近的路線。

“稍微堅持一下,疼得受不了告訴我,忍不住了就換牧月森來。”

雖然一路靠著薄鬱小聲喊疼,委委屈屈地撒著嬌,但牧雪城一直自己在走路,並沒有把重量壓在薄鬱身上。

聽到薄鬱說忍不住了換牧月森,立刻就抬起頭,眼神一轉,固執又幼稚:“我才不會輸給他呢,我隻是假裝撒撒嬌而已,體力超好的!他能忍,我也可以!”

薄鬱聽到他連疼也不喊了,在喉嚨嗚嗚咽咽的,像咕嚕的小狗。

“沒關係的,可以撒嬌,可以喊出來。”

“阿鬱不會覺得我太弱了,不夠強大嗎?”

薄鬱揉揉他的腦袋:“不會,這麼疼還能一直堅持走到這裡,已經是很厲害的惡狼了,牧月森可是直接選擇呆在那裡不動了。”

“說得也是,我真厲害……他說得是真的呀你就是不走才換我的……”

……

坐在上次鬼屋被蒂娜帶走的牧雪城待過的那個空房間桌前,牧月森手指交握,臉上毫無表情,輕慢挑眉:“那是因為我已經忍耐了半個多小時,怕中途遇到意外體力不支。你才是,支撐不住了就換過來。事先說好,我可是一點也不信任你的能力。”

……

薄鬱聽到牧雪城的話,前半句還能理解,後半句好像不是對他說的。

“你在跟誰說話?牧月森嗎?”

牧雪城一邊忍痛一邊點頭:“他比不過我的體力,開始狡辯,居然還說不信任我,他忍了半小時是嗎?我起碼忍一個小時!”

……

牧月森輕慢瞥了一眼:“我能忍耐是因為長時間習慣了,你這樣的最多堅持十分鐘是極限,如果因為你的盲目攀比,致使大家陷入危機,下次我不會再信任你。就算失敗會死,也乾脆死在我手裡好了。”

……

牧雪城氣呼呼的:“這是什麼話!我有那麼差勁嗎?”

薄鬱無法聽到牧月森說了什麼,就看到牧雪城忽然生氣了。

他歎息一聲:“牧月森,你彆惹他了,我們這邊還挺緊張的,紅點接近得速度越來越快了,那個白臉男很暴躁,直接開始用激光劍破壞周圍的建築。”

……

牧月森:“我可沒惹他,隻是實話實說。”

……

牧雪城氣鼓鼓的:“關閉通道,不要你跟阿鬱說話。”

薄鬱:“你們還能彼此溝通,和決定不溝通嗎?我跟牧月森說話的時候你也能聽到嗎?”

牧雪城乖乖地說:“如果他願意,我就能聽到,但他很小氣的。不過沒關係,我也小氣,隻是剛剛因為疼才忘記關閉了。”

薄鬱和他靠在一起,時刻觀察著他的身體狀態:“聽我說,雖然說要堅持一下,但如果真的忍不住一定要告訴我,及時換他出來,不要一直忍下去,對精神和身體傷害都會很大。”

牧雪城靠著他,乖乖點頭:“一開始覺得難以忍受,但習慣了就覺得還好。以前他發作的時候,我都是在家裡嘲笑來著,沒想到原來這麼疼。”

薄鬱:“每次都是你哥嗎?”

“嗯,因為我很少有機會出去,一般都是在他發病結束後,放鬆警惕陷入深度睡眠的時候,他發病的時候一般誰都不信任,就會站在原地發呆,有時候時間長無聊,會跟我吵架,但即便是這種時候也沒有讓我出來過。”

因為現在這段話屏蔽了牧月森,對方聽不到,所以牧雪城坦誠地說了真心話。

薄鬱:“那看來,你哥哥對你其實並沒有那麼壞,是個不錯的好哥哥。”

……

待在空房間的牧月森:“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之所以每次都不讓他出來,並不是出於對他的好意,僅僅隻是因為比起忍受痛苦,更加無法忍受他的智商和愚蠢可能給我惹出的麻煩。”

……

牧雪城沒有說話,嗚咽著,軟軟靠在薄鬱的頸窩,小狗一樣蹭蹭:“真的好疼啊,腦袋都疼得一片空空。想要阿鬱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