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原和牧月森也更像一點，區分點是牧文原的更溫煦，讓人如沐春風，從內到外的清潤包容，像是麵對遼闊的大海和大海之上的蔚藍宇宙，而牧月森的溫柔更加冷涼複雜，像是瑰麗月色下半明半暗的寫給成年人的童話森林，明知道危險，卻又叫人著迷。
牧星晝就不同了，他跟他們都不一樣，有一種不像人的，神性的純粹感，有時候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具數據構成的完美建模。
薄鬱又想到擬真基因手術的時候，看到的兩個截然不同的吸血鬼牧星晝，難以描述和定位，好像還是和他們都不一樣，又好像有他們所有人的交疊麵。
——那麼，這個文錚呢？
薄鬱看著他，隱隱的探究，他就是牧星晝在d宇宙的基因投影嗎？
會是，牧星晝隱藏最深的那個，需要治愈的核嗎？
文錚任由薄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為了怕對方警覺忽然清醒抽離，他甚至故作不知，垂眸喝著酒不去看他。
明明一開始隻是好奇這個oga的意圖，知道自己隱秘的身體數據並沒有多麼不可思議，如果有間諜或者黑客入侵數據庫，自然有可能知道。
最初，他隻是有些好奇，這個人是哪個宇宙來的間諜，目的是什麼？想要引誘自己，打入自己身邊嗎？
或者，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己在短暫失憶的時候，的確化名為一個叫牧星晝的人，和他有過一段。
他隻是想，既然這個人就在外麵，不妨見一麵。
在看到那個叫薄鬱的人之前，文錚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即便是失去記憶的自己，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他甘願和對方陷入一段不智的感情，甚至讓對方有孕。
他設想不出任何可能的答案，勾勒想象不出足以叫他動心的未來伴侶會有的樣子。
那是一道沒有答案的疑問題，而不是選擇題。
但，那是見到薄鬱之前。
文錚不著痕跡地示意，讓下屬清理了周圍的人，以免有人過來打擾，或者揭穿自己的身份。
“肉排的味道也不錯，這樣吃是d宇宙的特色，你可以試一試。”
他脫下製服外套，因為侍者被打發走了，薄鬱隻好一臉茫然又自然地接過他的外套。
薄鬱困惑地看著對方挽起襯衫的袖子，給自己調醬料，：“你拿著外套不方便，這樣直接吃吧。”
他端著盤子，自然地將食物遞到薄鬱唇邊。
投喂過a4紙的薄鬱，轉眼間變成了被投喂的對象。
對方在設定裡是個才剛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即便再像牧月森或者牧文原，理論上他也應該保持社交距離的。
但薄鬱看著對方矜持自若的樣子，還是被蠱了一樣不知不覺就順從地張開嘴唇。
“咦，的確是很好吃啊。”
文錚笑了一下，沒有了一開始那種端著的矜貴疏離，笑容微微放開一點，就像是他們是多年熟悉的好友一樣，而不是才剛認識：“是的吧，這種醬料用來吃另外一種食物也很好，等下你再試試看。”
薄鬱微微一怔，看著文錚的笑容，更加迷惑了。
牧文原一向從容理性，雖然臉上的笑容從未消散，卻不會這麼放開的笑。
牧月森也是，他幾乎每一次笑容都像是計算好的麵具，並不真切，也毫不掩飾這一點，骨子裡有一點牧星晝變成將死的吸血鬼時候的那種冷涼的厭世低靡感。
就連最不會控製表情喜歡笑的牧雪城，笑起來也和他不一樣，而簡驀的笑容危險又誘惑，即便是一臉無辜時，每一次都帶有侵略性的情緒和目的。
文錚，和他們都不一樣。
眼前的大公並不知道，薄鬱看著他的時候，已經腦子裡把他所有的前男友都想了一遍，挨個和他對比。
他偶爾抬眼看到薄鬱的神情，還以為對方也和他一樣，驟然之間魂不守舍，突墜愛河，不能自己。
他並不意外。
因為，他也是。
沒道理隻有他一個人是這樣——你也得和我一樣才行。
十幾分鐘前還冷靜理性的大公，全然忘記了自己的間諜懷疑論，深信自己就是這個人要找的牧星晝，甚至憐惜起這個人驟然和自己分開之後，得經曆了多少磨難才再次找到的他。
薄鬱全然不知，眼前這位就是d宇宙赫赫有名的鐵血集權的大公，更加不知道，他和自己的第一任男友牧月森一樣，驟然間患上了戀愛腦這種不治絕症。
他趁著文錚給自己服務的時候，轉頭看向身後，企圖找到他的外掛阿紙。
薄鬱：阿紙，我需要你，這裡有一點突發狀況。
a4紙：【什麼？我這就回來，你再堅持一下。】
薄鬱一邊麵癱臉，乖乖地接受文錚的投喂，一邊在私密頻道催促他：不行啊，這個狀況有點難。
想象一下，一個有著牧文原的溫柔，牧月森的優雅，簡驀的性感，牧雪城的毫不掩飾，牧星晝的神秘，昭衍的縱容，還有獨屬於他的矜貴疏離，又對著自己主動打碎了這份矜貴疏離的人，到底要怎麼樣的意誌力才能不動心？
這等於同時拒絕他們六個人！
薄鬱看著文錚帶著溫雅矜持的笑，回眸看他的眼神，和牧文原一樣清潤的眼眸裡，有似有若無的情愫和深入骨髓的溫柔，已然不做任何遮掩，坦坦蕩蕩的直接。
他心不在焉地強調了一下：不是有點難，是非常難。非常非常的難。
——明明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就不用這樣深情溫柔的眼神了吧。著實令人苦惱。
他也隻是個普通人，完全招架不來的。
當a4紙邁著小短腿氣勢洶洶地衝來救阿鬱時，理所當然地被大公的下屬攔截了。
“小朋友，那裡暫時不可以過去。”
但，當攔截的下屬看清a4紙不高興板著的臉時，頓時愣在了那裡。
——這，完全是大公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a4紙麵無表情看了對方一眼，他到底是整個遊戲的管理員，對方立刻就放了手。
就是不知道，有幾分是a4紙的命令導致的，有幾分是因為那張和大公一樣的臉。
——夭壽了，我竟然初次見麵就得罪了我們的大公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