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穹雲海的觀台之上,諸位廷執等人一直在關注戰況,而在某一刻,他們忽然察覺到上宸天那裡的天機反算停下了。
林廷執走前兩步,看了眼虛空深處,想了想,回身言道:“上宸天那邊定然是因為我等壓迫,不堪其負,需要抽調一切力量阻擋來人,故是停下了天機反算,兩位廷執,這卻是大好機會。”
戴恭瀚點了點頭,道:“那樣的話,那件事便可做了。”
此前他們曾商量過一些針對上宸天的策略,但是真正執行起來卻是有不少難處,尤其是天機推算總能察覺到一些端倪。
再好的策略也需要人去執行,要是被對麵察覺到,反陷人於危難之中,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向前推進,可是既然沒有了天機反製,那麼他們倒是可以試著重新拿起來了。
林廷執喚得明周道人過來,道:“明周,你去往鐘、崇兩位廷執一聲,要他們依照我們此前商議的那策略行事。”
明周道人一個稽首,領命而去。
林廷執又道:“前方情形也很緊要,正清道友那裡還好說,張守正那裡卻需要稍加關注了,我意如此……”下來他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又道:“戴廷執,長孫廷執,你們二位以為如何?”
戴恭瀚道:“林廷執所言乃是正理,為了大局考量,眼下不是保守之時,該是放手的合當放手。”
長孫遷語聲淡漠道:“我亦無有意見,隻要對天夏有利,對大局有利,都可施為。”
林廷執道:“好,那我這邊尋諸位廷執定議此事。”
虛空之中,張禦看著無邊金色塵砂浪潮向著自己湧來,他心中清楚,自己此刻雖然成功吸引了上宸天的注意力? 不過同時也需承擔更大的壓力。
若是他這一角崩塌了,那麼上宸天轉頭就會拿這些力量去對付其餘玄尊,他們必須堅持足夠長的時間? 給他人爭取機會? 同時還不能往後退,故是此刻? 他仍然是在繼續往裡衝突。
他能覺察出來,那駕馭金砂之人本身顯然也沒有達到自如禦使此物的地步,圍裹上來的金砂總有厚薄差彆? 自身可以從薄弱之中穿渡,且他還可以通過挪移遊走? 調動金砂來回? 從而扯開空隙。
與此同時,他還在嘗試著? 看能否接引來更多的清穹之氣。
就在遁行之中,他忽然聽到訓天道章之中有動靜傳來? 於是落意上去,卻發現是戴廷執傳言? 便道:“戴廷執? 可有關照麼?”
戴廷執正聲道:“張守正,玄廷考慮到你一人在前堅持或是艱難? 故是商量下來,決定著我傳一些關於清穹之氣的運使之法於你? 望你能記下。”
張禦心中微微一動,他回道:“戴廷執請說。”
這可是難得機會,他很清楚,若不是時機條件正好湊到了一處,以自己現如金守正的身份? 是絕無可能得此傳授的,或許就算成了廷執,也不見得知曉這些。
這時他感得一陣陣類似磬音之聲通過訓天道章傳至,仔細感察下來,這磬音似是由清穹之氣流動轉動而成,同時伴隨諸多玄妙道理一同傳遞入了心神心中。
與玄廷那些道書一般,能理解的自然能理解,不能理解的知道了也沒用,故他儘管收到了不少妙訣,可所能得到的,隻是他這個層次所能掌握的,並無法超脫出他自身的功行上限。
可哪怕隻是這些,也是給了他足夠的啟發。
他在逐漸領悟過後,也是開始嘗試著將心光滲透入清穹之氣中,使之更能為自身所用。
並且他還發現,這般做之後,不僅沒有減弱清穹之氣本來的威能,反還使得自身圍護的範圍變得更大了。
也就是他的法力不像正清那般並無斷絕之虞,可他擁有遠勝同輩的厚重法力,故也可以堅持較為長遠。
漸漸熟悉此氣運用之後,他重再振作起來,一改之前的挪轉躲避,又一次開始往金砂屏障的深處加速突破進去。
他不僅能更好的駕馭清穹之氣,還有目印可用來觀察前路,兩相結合之下,速度卻是反而比正清那邊稍快一線了。
贏衝在禦使金砂阻礙兩人之時,他在金砂分配之上其實是有大小輕重之分的。
他判斷正清的威脅比張禦大得多,故是在正清那邊調集了大量的金砂,而張禦這裡分配了相對較少的一部分。
從此前他觀察到的情形看,這也是較為合理的分配。
可是場中局麵的發展,卻又一次打亂了他一開始認為妥善的布置。
張禦非但不曾在金砂圍堵之下受阻,反而在一層層形似浪潮的衝擊之中穩固了下來,不但穩固下來,且還又一次發起了衝撞,此刻看著,其人竟已是堪堪衝到了正清之前,這讓他心中大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