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等人飄身進入上宸天後,與魏広三人各自站住了一個方位,四麵皆得遮護,而他本人則是在最前方直麵上宸天那廣大空域。
他立在虛空之上,看了一眼擎空天原,還有遠端天枝那隱隱約約的巨大輪廓,身上法力如大日放光一般外擴展,那是清澈如洗,不含一絲雜染的清光,此光過處,天地之內隱藏的陣禁一層層崩解開來。
看到這等景象,那些在不遠處守持陣勢的上宸天玄尊都是露出凝重之色。
正清早在天夏渡來此世之前就摘取了虛實相生,陰陽互濟之功果。而如今三百多年過去,難說功行到了何等地步。
雖說他們聽聞正清曾被天夏驅逐出去過,可即便其人還是原來那等功行,也不是他們能抵擋的。
正清道人在法力靈光灑開後,諸多陣法都是強弱分布都是清晰呈現於感應之中,片刻之後,他看去一個方向。
這一番探查下來,唯有那一處最為薄弱。
那裡端坐著一名年輕道人,上宸天上一輩他都認識,這一位卻是麵生,很可能是這三百多年中成就的,不過當也是當初一同渡來此世的修道人。
他站在原處未動,但一道元神卻已是從身上飄出,往那一處陣禁所在衝去。
那個年輕道人頓時大為緊張,雖然贏衝允許他後撤,可他這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
這時一個傳聲到來,道:“柏道友,快是逃啊,正清可不是我等能應付的。”
柏道人一皺眉,義正辭嚴道:“常道友,宗門危亡係於我身,豈容退縮?你不必再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他嘴上雖說得正氣凜然,可一開始沒走,是因為他覺得正清道人不盯著彆人卻盯上了自己,令他感覺顏麵有損,要知他心中也是存有一口氣的!
可這一耽擱,他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想走的時候也走不了了。他有種感覺,一旦離開陣禁之依托,那麼可能不待他退回去,就會被正清施展手段拿住,那還不如待在陣禁之中,還能有所守持。
常道人繼續勸道:“柏道友,聽我一句勸,你逃不掉也無妨,認個輸,服個軟,正清也不會拿你如何的,我上宸天贏了你就回來,天夏贏了你也無事。”
柏道人卻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嗬斥道:“常道友,你這是什麼話?我等都乃是上宸天修士,如今外敵打上我山門,正指望我等回護宗門,我等又豈能未戰先怯?”
常道人詫異,道:“正視敵我之強弱,做出合理之選擇,這有什麼錯?”他語重心長道:“柏道友,不要高估自己啊。”
柏道人哼了一聲,他一揮袖,斷了禁陣傳言往來,他還有青靈天枝為依托,待堅持片刻再走,回去也能有個交代了。
而在這短暫片刻中,正清道人的元神已是在一片清光包裹之中直直衝入了陣中,外間那些陣禁隨他到來,紛紛破散,連半分也未能遲滯。
柏道人一驚,他連忙催動陣機,層層陣力疊湧上去,他這回不求削殺來人,隻求將之阻止片刻。
可那些禁製雖是擠壓上去,但被正清道人元神周圍的清光一照,登被阻礙在外,而雙方之間本來重重阻隔的禁製則是紛紛化融開來,並於頃刻間辟開了一條通路。
柏道人頓知不好,這時也極有決斷,沒有想著能全身而退,身軀坐在那裡未動,元神欲要遁走。
可方才轉念,卻見一隻手掌出現在上方,並朝著他按來,他本來想躲,但是清光照來之後,卻是絲毫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按在了自己的前額之上,一股柔和法力落下,身軀之中元神順勢消融瓦解,而後有清色氣光自竅穴之中噴湧而出。
他不由暗歎一聲,才知曉原來常道人的話是對的,在絕強實力之下,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是沒有用。
這一念轉過,轟地一聲,他整個由內而外爆散成了一團灰燼。
傅玉階和袁勘二人在後麵看著都是暗暗暗讚,佩服不已。
方才這一段過程看著長,但其實也不過隻是指顧間事,外人或許隻看到了正清於短短片刻擊穿一座禁陣,並且打殺了坐鎮其中的玄尊,看去是用深厚法力擊破敵人的。
可實際上,其人在對抗禁陣時法力進行了諸多變化,隻是變化足夠快足夠合理,所以看去元神一路突破,勢不可擋。這等變化之術他們自認遠遠不及,就算正清與他們落在同一層境界,自覺也不是對手。
懸天道宮之中,林廷執這時點頭道:“正清道友做得好。”
正清雖然實力高強,可並沒仗此蠻乾,進攻所在挑選的是最為薄弱之處,而一上來就鎮殺一位上宸天玄尊,這對上宸天的心氣打擊無疑是極大的,並還同時提振自己這邊的氣勢。
贏衝見到這一幕,歎道:“讓諸位道友退回來,鎮守中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