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1 / 2)

繼妻(火葬場) 希昀 9750 字 4個月前

屋內,西窗的長案上擱了一盞燭燈,清風徐徐相送,將燭苗吹得往前一撲,光線忽明忽暗,映出滿室朦朧。

清風一走,燭光忽的明亮,照亮了東床一隅,勾現幾抹令人臉紅的旖旎。

慕月笙將崔沁抵在塌角,眸眼沉沉如墨,崔沁被夾在床壁與他胸膛之間,麵頰幾乎被這目光給灼透。

他指腹摩挲著她的脖頸,將她紅透的小臉捧在掌心,待要啄上去,崔沁欲逃,他將其纖腰一擰,把她給捉回懷裡,這一鬨騰她的足衣皆被褪去,露出一張瑩潤白皙的玉足來,指甲淺粉可愛,衣裙被他拉扯著,貼裹在她身上,勾出窈窕姣好的身段。

他那下頜擱在她脖頸亂蹭,那胡渣激起她一陣顫..麻,她羞得拱入他懷裡,

“慕月笙,你彆鬨...”又嬌又嗔,越發勾人。

慕月笙不做理會,手掌扣在她腰身,迫著她與他對視,溫涼的唇就這般往她菱嘴壓去。

唇瓣相觸,清清涼涼,似霜雪化水。

崔沁眸光閃閃,吐氣如蘭,隻一股腦子躲開他,“剛剛說兩清,這又算什麼!”

還知道駁他。

慕月笙氣笑了,盯了她半晌,終是沉沉壓在她肩頸,重重吐著氣沒吭聲。

將她往懷裡摟住,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須臾又澀聲道,

“彆動,讓我抱一會....”

崔沁身子一顫,下顎擱在他硬實的肩骨,眸眼深深凝望對案的燭火,怔怔不語。

他這是要走了。

晨起風塵仆仆奔來,夤夜又要抽身離開。

淚珠已在眼眶打轉,崔沁卻不想叫他察覺她的失落,而是將他肩往下一摁,不管不顧用笨拙的動作去撬開他的唇齒,毫無章法胡亂吻著他。

仿佛隻有這般,方能宣泄她的不舍,以及擔憂。

那翹舌像是亂竄的鳥兒,迷了路般,隻一股腦子想尋找出路,偏偏一籌莫展。

烏黑的鴉羽近在咫尺,那層細細的絨光清晰可見,慕月笙眸色沉怔,就這般任由她胡作非為,何嘗沒看出她的掛念,終是沒忍住,扣住她後腦勺,化被動為主動。

這場耳鬢廝磨持續了許久。

窗外不知道何時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雨,探開的風窗被吹得颯颯作響,一片細雨刮過,將那燭燈近乎吹滅。

更漏淙淙,已到子時,夜靜得出奇,偏偏慕月笙耳畔似有風聲獵獵,仿佛聽到了沿江水軍振鼓的呐喊。他倏忽的閉上了眼,將她身子緩緩一鬆。

崔沁眸眼濕漉漉的,長睫輕顫,臉頰更是紅透得緊,如一待摘的桃兒,水靈靈的,叫人欲罷不能。

但他還是鬆開了她。

其一,他還要趕赴戰場,其二,他們現在還沒過明路,雖是做過夫妻,旁人就算曉得也不會多說什麼,可萬一她受孕,多少會被人讒言。

他不能逞一時之快,讓她被人詬病。

他稍稍平複心緒,眸眼清潤,揉了揉她已淩亂的發梢,低喃道,“你放心,我會儘快回來....”

“不....”崔沁淚水綿綿堵住了他的話,“你不要因為我,而亂了陣腳,多久我都等得起,隻要你平平安安....”

慕月笙眉心微動,露出春風化雨般的笑容來,

真不愧他的妻。

他不是拖泥帶水之人,隨後轉身,利落下了塌,朝外闊步離去。

眨眼,玄色的身影沒入夜色裡,不留下絲毫痕跡。

這一日便跟做夢一般,他做了以往絕不可能出現在慕月笙身上的事。

千裡迢迢來看望她,帶著她遊街賞燈嬉戲人間,然後又決絕地奔赴千裡之外的戰場。

往後兩月,慕月笙不再回金陵,崔沁每月都要與文夫人等人去書信,將銀票和書冊捎給書院,也會將在金陵書院習得的經驗給傳授回去,她暫時並不打算回京,慕月笙說江南戰事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她想在這裡等他。

期間數次受邀去金陵書院編審《文獻大成》,耗時數月總算將綱目給落定。

邁出書院,寥寥樹葉隨風搖落,跌在崔沁的掌心,葉沿已泛黃,唯有根心還殘有些許綠色,深秋已到,他還未歸。

幾位老夫子眉色飛揚打牌匾下而過,行色匆匆敘話。

“聽聞鴻臚寺卿柳大人與工部侍郎崔大人已平定了雲貴,半月前開始返京。”

“沒錯,那朗蠻也悉數投降,將人口給送了出來,接受朝廷管轄....你們說,到底是何人這般厲害,穩住了西南大局,將這癬疥之患給除了?”

“說來怕是你不信,人人皆說慕首輔昏迷不醒,我瞧著怕是裡頭有玄機呢!”

此人話音一落,數位夫子頓時止步,眸露驚異,微微將他圍住,低語詳問,

“何夫子來自京城,莫不是聽到什麼風聲?老朽聽聞朝中已是陳閣老在主持大局,若是慕首輔無礙,又怎麼會任由陳閣老把持朝政?”

慕月笙與陳瑜不合,天下皆知。

那何夫子撫須一笑,“首輔大人一向以大局為重,心係社稷,或許是他一時相讓也未可知?”

於是漸漸的,城中傳言慕月笙並沒有遇刺,而那個南下主持西南大局,令西南群蠻俯首稱臣的必定是慕月笙。

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昌王毫無征兆反了。

大兵一路勢如破竹控製了南昌府,及大江出口江州,意圖水路進發往東裹挾金陵。南昌王謀劃這麼多年,在金陵城內策反了不少內應,也安放了不少棋子。

金陵等江左一帶乃賦稅重地,隻要拿下金陵蘇杭,大晉大勢已去。

慕月笙又怎會讓他得逞?

他既是早察覺了南昌王的陰謀,自然布了幾支奇兵,在江左外圍攔截南昌王的大兵。

他又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將原先被南昌王策反的蠻兵給組織起來,兵分三路從嶽州,潭州及攸縣朝南昌府襲去,將南昌兵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先南昌王為了慫恿蠻兵鬨事,還送去了一批弩機,這下可好,人家人手一柄小弩,調轉矛頭對付他們來了,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南昌王腹背受敵,原先依仗的水路漕運,又被慕月笙一夜之間給切斷,江上數支水軍皆全軍覆沒,隻剩江州水軍死撐,他才曉得原來慕月笙的人早已滲透進來。

看來當初派頂尖刺客入京刺殺慕月笙,早就中了對方甕中之計,那慕月笙果然是老辣,竟是將計就計,悄聲南下布了局。

“爹,兒子早說蠻軍敗得這麼快,不合常理,定是慕月笙所為,您還不信,如今人家打到家門口來了,咱們如何是好?”

南昌王世子跪在中軍主帳回稟,席上坐著一年逾古稀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韜光養晦多年的南昌王。

南昌王雖有些老態龍鐘,一雙漆灰的眸子卻是矍鑠冒光,他懶懶散散敲打著桌案,

“為父何嘗不知?隻是那慕月笙既是早察覺了咱們動靜,必定不會放過咱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上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