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 / 2)

這是很普通也很尋常的對話,安室透沒有再多做試探,他很清楚,有時候,探究欲過於旺盛反而會帶來糟糕的結果。

因為波洛咖啡廳剛剛才開始營業的緣故,店裡隻有安室透一名店員在,這一杯咖啡也因此做的要稍微慢一些。

嚴勝安靜地坐在靠窗的卡座上,維持著在大部分普通人看來相當不舒服,卻頗具觀賞性的板正的姿態。

冬日的陽光毫無阻撓地透過玻璃窗照射進咖啡廳,這個時間段的陽光總是稍微有些刺眼的同時又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即便出於情緒感知異常的狀態,嚴勝都有了一種清晰的,活著的感覺,這時候的陽光僅僅隻是陽光,一種賦予人類世界光和熱的東西,而不是其他什麼複雜的意象。

嚴勝忽然有種被某種溫暖的情緒包裹的感覺,他微微側過頭,陽光直直地迎著嚴勝的麵孔照射過來,卻沒有刺痛他的眼睛,隻是給那雙赭紅色的赫灼的眼眸添了幾縷明亮的光芒。

這種溫暖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在生命被孕育之初一樣。

等陽光偏向另外一個方向,嚴勝所在的這個位置不再被照射的時候,他才從剛才那種奇異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日光...”嚴勝下意識喃喃出聲,他的情緒感知剛剛似乎在某些方麵恢複了?

·

9:55 am

孔時雨推門而入,一眼就注意到了穿著和西式咖啡廳格格不入的直袴的嚴勝。

“你就是五條嚴勝吧。”他很確定地說,“禪院跟我說過你,你們的情況差不多。”

大概咒術界的禦三家出來的人都有相當特殊的氣質吧,孔時雨想,不過眼前的少年和禪院甚爾所說的其實不太一樣。

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那是一次委托後。

“禦三家,果然都是一樣的垃圾。”禪院甚爾嘴上毫不留情地貶低著那三個在咒術界代表著最頂端的家族,一邊露出了可以稱得上愉悅的笑。

孔時雨嘖了一聲,“那你笑什麼?”

“我見到了一個同類。”

“那小鬼是五條家的人,現在才那麼大吧。”禪院甚爾隨手比劃了一下,“完全沒有咒力,肉/體的力量很不錯,五官也相當敏銳,身上的氣質...某些地方和我有些像吧。”

“我可沒聽說過五條家有天與咒縛。”孔時雨有些疑惑,但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咒術界,尤其是禦三家的事情沒什麼好摻和的,更不要說是探究那些亂七八糟的秘辛了。

甚爾自然也知道孔時雨一貫明哲保身的態度,所以隻是聳聳肩。

“確實,說太多也沒有意義。不過我把你的名片給那個小鬼了,他以後應該會打電話找你。總之,就算是給你介紹了拉了一個新合作人吧。”

那個時候的孔時雨在中介人這個行當裡隻能算是最底層,不過禪院甚爾夠強,他才能在中介人這個行當裡拓展足夠的人脈,一步步爬到現在的地位。

所以考慮到禪院的能力,孔時雨沒有把這件事放到腦後。

雖然並不是強者,但形形色色的委托人和合作者見多了,孔時雨自然也有一套屬於中介人的直覺,他可以確定,在戰鬥力方麵,嚴勝足以成為他的合作者。

他對著嚴勝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微笑以示尊重:“我是孔時雨,久等了。”

“你好,我是五條嚴勝。”嚴勝看著孔時雨,臉上還是一貫冷淡到堪稱冷漠的表情,他不太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來繼續這段交流了。

在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停滯之後,嚴勝才從記憶裡找出了唯一的共同話題。

“禪院甚爾最近怎麼樣?”他問。

孔時雨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圓滑如他在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都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那種表情倒不算難看,準確地講,是相當尷尬。

嚴勝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孔時雨的表現之下的潛台詞,禪院甚爾的近況並不適合作為交流的內容。嚴勝推斷得出自己應該另起話題,但異常的情緒感知使得他幾乎沒有辦法找到話題。

事實上,即使沒有情緒異常,他也沒有什麼話題可以聊的,前世的東西是隻屬於他自己,或許還有其他幸存著的惡鬼的隱秘,而這一世和五條家的聯係也算是使用儀式徹底切斷了,即使還有,也屬於不適合講的秘辛。

這些壓抑到像是能溺斃人的死水一樣的東西,如果自己不是情緒感知出了差錯,大概又要被那些強烈的負麵情緒包圍了吧,嚴勝的腦海中浮現出從前屬於黑死牟的扭曲的麵孔,赭紅色的眼睛裡卻一片空白。

麵對嚴勝缺少表情且格外冷淡的麵孔和似乎平靜無波的眼瞳,孔時雨最後還是給出了答案。

“禪院的妻子不久前難產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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