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它是【虛哭神去】。

第一眼嚴勝就確認了這件事,他不知道理論上應該是血肉一部分的這把刀,為什麼會在黑死牟死後還存在於世,並且變成咒具被禪院甚爾得到。

但這是他的刀這件事,毋庸置疑。

嚴勝接過了這柄原本就屬於他的刀,卻沒有問任何關於【虛哭神去】的問題。

他了解這柄刀,這原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所以無需去問,隻要接過它,握住就可以了。

隨著掌心同刀柄的相接,鮮活滾燙的情緒重新開始在嚴勝的世界裡出現,嚴勝顫抖了一下,因為一個多月以來的情緒喪失而變得隻剩下平靜的赭紅色瞳孔重新燃燒了起來。

“那麼,他就隨你處置了。”禪院甚爾說,“這是一把會給人帶來強烈負麵情緒的妖刀,對大部分人來說大概非常危險吧,給你倒是正好。”

明明是用珍貴的咒具作為報酬,把重要的兒子托付了出去,這個男人卻硬要表現出拋棄孩子的惡役的姿態。

禪院甚爾這時候的表情冷硬且嚴肅,和嚴勝前世的那個父親的姿態極像,卻懷揣了截然不同的內核。

禪院甚爾在把自己當作垃圾,從擁有希望和可能的兒子身邊剔除。

嚴勝握緊了手中的【虛哭神去】,就在一瞬間,他忽然理解了緣一對成為繼國家主這件事的毫不在意,那是嚴勝當初放棄一切加入鬼殺隊的時候都並沒有真正理解的部分。

有些東西,是無法推測和分析準確的。

嚴勝複雜地看向了名叫惠的嬰兒,他和五條悟是那麼的相似,如果在覺醒術式之後被帶去禪院家大概也會獲得神子一樣的地位,可有些東西是無法估量的。

“我說了,他隨你處置就好了。”像是看出了嚴勝在想什麼,禪院甚爾再次重複他那一套自欺欺人的鬼話,“反正出生的證明,我妻子的遺物,以及醫院裡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我燒掉了。”

他在撒謊,嚴勝想著緩緩低下頭,束起的馬尾的發梢掃過了他的臉頰,一股無名的怒火從他的心頭竄起。他可能是在嫉妒這個名叫惠的小孩能夠獨享到來自父母的所有毫無保留的情感,也可能是在憎惡禪院甚爾對自己生命的放棄,或許還有惠的天賦,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嚴勝握緊了手裡的刀,說什麼隨便處置,全都是托詞。

如果禪院甚爾真的是那樣想的話...

他最後還是沒有舉起【虛哭神去】,甚至閉上了眼睛,克製住那些翻湧的情緒。

“你想要他姓什麼?”嚴勝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問禪院甚爾。

這個孩子的姓氏不能是禦三家裡邊的任何一個,況且,禪院甚爾作為父親,留給惠的東西也太少了。

“伏黑。”禪院甚爾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剪夏羅?”嚴勝記得這種夏天會開出鮮紅色五瓣小花的植物,在他還可笑地憐憫著緣一的時候,他曾經專門帶著這種小花,去到緣一呆著的那間三疊大小的房間裡給他展示。

“隨便你怎麼想。”禪院甚爾沒有給出確定的答案,他移開了在不知不覺中,再次停滯在剛剛被確定了姓名是伏黑惠的嬰兒身上的視線。

無論如何,這個小東西對他來說都很麻煩。

“他的那些東西,你幫我一起扔掉吧,我懶得去扔了。”禪院甚爾走出了房間,“交給你了。”

“太多了。”嚴勝說。

確實太多了,這是一個懷揣著對生活熱愛的新手母親和一個花錢大手大腳沒有章法的笨蛋父親一起置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