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山河的聲音因為天轉土靈陣有些微弱的悶感。
可聽在一眾人耳中,卻猶如炸雷。
天轉土靈陣,是日月器宗凡所仙器才有資格刻印的天轉五行陣之一,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幾乎可抵驚嵐界所有天現異象,如風霜雨雪,雷電火霧!
自然也能抵禦寂滅天雷!
想不到他竟能尋來這陣法刻加持到流光長劍上,如此一來,江阿圓的寂滅天雷就徹底沒有優勢了!
對麵的遲雪幾人在聽到天轉土靈陣後便齊齊色變,生了退意,可對麵那幫器修卻見到不對,立刻圍了上來,顯然是擔心他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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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鏗鏗!”
江阿圓已經舉起鐵棍再度朝衛山河衝了過去!
寂滅天雷在遇到天轉土靈陣後竟當真被導入了地下,絲毫都沒能打到衛山河!
江阿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立刻就要後退,可衛山河卻在她一擊收回後跟了上去。
“江阿圓,彆想跑!今日你必須敗在我手!”
他一劍跟上便再度揮出會心劍意,空中那些看起來花裡胡哨的劍影竟在這一時間齊齊再現,和他的劍意呼應起來!
所謂流光,皆為劍意,如影隨形,方為劍心!
這才是他悟出來的,真正的,會心劍意!
“去!”
衛山河一聲厲喝,朝江阿圓一指!
空中立時炸開數道劍光,帶著那流燦異彩的亮,朝江阿圓衝襲過去!
“阿圓小心!”
“江道友快躲開!”
“小師姐當心!”
周圍連聲的驚呼中,衛山河的會心劍意終於追上了正在疾退的江阿圓!
她身前的紫色雷網還在,被劍意環身後整個人都變得亮堂無比,刺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眯起眼睛。
隻有衛山河,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最亮之處。
劍無聲,光有影,江阿圓隻要被一道劍意擊中,便再無可能站起來!
他篤定的看著劍光一個接一個的暗去,而被光環繞在其中的江阿圓也在劍光消散後,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抱蹲在地,似是被壓到無法動彈了。
“贏了麼?”
有人在衛山河身後小聲問了一句。
有人應聲動了一下,代替回答。
是江阿圓。
她又站起來了。
麵色依舊蒼白,發絲還有些許淩亂,也不知在戰鬥中衝亂的,還是被風吹亂的。
那雙眸子從開戰時便帶著一絲脆弱水光,此刻也依舊如此。
可若是認識她的人便會知道,她這目光,隻是極其普通的一眼。
江阿圓開口了。
“衛山河,這就是你悟出來的會心劍意?倒是有些意思。”
她兩根鐵棍中間的鎖鏈已經有幾根斷裂,顯然是被劍光劈壞的,可整個人卻並無生氣動容,隻是輕輕左右一扯,便將岌岌可危的鎖鏈徹底拉成兩截。
連在一起的鐵棍被迫分開,發出陣陣索拉的碰撞聲,和對麵鑲嵌著天轉土靈陣、光芒燦然的流光長劍相比,一個天一個地,完全不可同語。
可不知為什麼,處在戰中的衛山河卻感覺到流光長劍上傳來一陣害怕瑟縮之感。
他的劍靈,竟然在害怕對麵的破銅爛鐵?
衛山河眼中閃過怒意,被江阿圓兩次打敗的陰影再度霾上心頭,他沒有等,舉劍直接朝江阿圓衝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隻見江阿圓將兩根鐵棍輕輕交叉,隨後便喊出一聲。
“去!”
“嗡嗡嗡——!”
轟音訣帶著一串幽綠色的波紋朝衛山河卷了上去!
他身上那一層土黃色的天轉土靈陣在這綠色波紋中原本還算堅固,可那綠意竟似無窮無儘,片刻後居然侵入了天轉土靈陣內,觸及到了衛山河的身體!
衛山河都已經衝到江阿圓麵前,卻被這忽而出現的涼意浸透衣袍,堪堪舉劍停在了江阿圓麵前。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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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阿圓眼中的水光儘散,換成一絲笑意,她將衛山河的劍撥開,聲音涼薄。
“衛山河,你又輸了!這劍再快一分,我的奪心噬綠陣便會直接要你性命!”
不就是天轉土靈陣麼,五行互克,她隻需研究出一個破解陣法,不就能將他克住?
說她依賴寂滅天雷,他又何嘗不是在依賴天轉土靈陣,不過看誰更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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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遠在內林疾馳的玄天劍宗突然被帶隊的酒仲天示意停下。
因為他手中的承地劍就在剛才,再次和鑒天棍共鳴了。
這個方向……是河外?
可他們好不容易才渡了河,若現在因為鑒天棍再回去,那探到的這枚九階寒冰血蓮就會拱手他人。
玄天劍宗已經落後了不少,不宜再生事端。
他隻思索了一瞬便飛出道信訣,通知此刻正獨身在外的同門師弟,請他去河岸出探探虛實,而後便再次率眾趕往寒霜林奪寶。
從礦洞出來後便躲在一處修煉的柳時離收到信訣,眉心一蹙,似是很不耐煩做這種跑腿的事。
可他卻也隻是皺過眉頭後便轉身飛快遁向五域河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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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五域河岸處,戰敗的衛山河還保持著那個持劍孤立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阿圓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