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極致的感官刺激輕易穿透了羞恥的防線,將她對林軒的憎恨或者恐懼驅逐,僅留下震顫心靈的歡愉。

周箐因為酣暢淋漓的體驗而恍惚,在巔峰來臨之時情不自禁地摟住了祂的脖子。

她險些以為自己會因其死去。

“林軒”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祂抱著周箐慢慢調整姿勢,將自己墊在被打濕的長椅上,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平複呼吸。

“箐箐,我口好渴。”

男人將臉埋在她的長發中,如是發出撒嬌般的請求。

他一隻手扣住周箐的細腰,一隻手輕撫她的後背,動作溫柔又體貼,一度讓周箐以為自己穿越時空,回到了和林軒相愛的過去。

可周箐卻發現除了這兩隻手外,還有什麼東西正緩緩纏上她的小腿。它光滑、柔韌,蛇一般靈活,這異樣的觸感不斷地提醒周箐祂非人的身份。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依靠的愛侶。

“……還有一瓶。”

“把包給我,我來找給你。”

理智逐漸回籠,周箐抬起癱軟的胳膊,示意“林軒”去夠草叢裡的皮包。

為保證計劃順利進行,周箐總共帶了兩瓶飲料,口味不同,但藥的功效完全一致。

觸|手殺害林軒的曆曆在目,祂口中的“我愛你”的有效期實在存疑。自林軒出軌後,周箐對這種話幾乎有些恐懼。

眼下周箐隻能寄希望於包裡的飲料,盼望那些藥物多多少少降低祂的攻擊性。

“林軒”用手臂扶住椅麵慢慢坐直。

就著皎潔的月光,周箐終於看清了纏繞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條黑紅色肉|觸,它從男人的尾椎末端生出,沿著她大腿曲線向上蛇行。觸足親昵地摩挲著周箐的皮膚,它環繞住她的腰腹,並沒有跟著林軒的手一起離開的意思。

周箐瞄了它一眼就匆匆移開視線:

不知道鐵錐能不能紮斷它。

怪物對話語的反應還很慢,眼下周箐說什麼就是什麼,祂乖巧地把包遞給周箐,並沒有檢查裡麵的東西。

激情的熱浪悄然退去,晚間的涼風把周箐吹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順勢將皺巴巴的連衣裙攏進懷裡,借此遮住包裡的凶器。

周箐抿緊嘴唇,悄悄往椅子角落蜷縮身體,和“林軒”拉開了一定安全距離。然後她瞧著男人上下滑動的喉結,在心底默念計時——

“1、2、3……”

等到第30秒響起的一瞬,“林軒”突然繃緊了身體。

如同水滴墜入熱油,那些藥物讓怪物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祂無意識地伸手捂住嘴唇,健壯的脊背像拉滿的弓一樣彎起。血肉在皮下沸騰湧動,隨時要破體而出。

伴隨著壓抑的乾嘔聲,周箐看見瑩亮的液體從祂的指縫溢出,細小的溪流越過起伏的肌肉,在他□□的身軀上流淌。

運動飲料被祂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因同祂的□□混合,散發出幽藍色的水光,將祂裝點的好似一條深海中爬出的人魚。

“林軒”抬眼看她,英俊的臉上表情淡漠,聲音十分低啞:

“這瓶好像壞掉了。”

隨後,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怪響。

周箐眼睜睜看著“林軒”把飲料瓶捏成了薄薄一片。她倒想趁“林軒”嘔吐時溜走,但祂的觸|手還掛在她的腰上。

看來同樣的藥物不會第二次生效……

但這又不能怪她,畢竟她包裡的確隻有這樣的水呀。

如是想著,周箐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祂暗紅色的眼眸令周箐倍感壓力。她躲在包後縮成一團,可憐地將臉埋進裙子裡,用細小的聲音解釋道:

“我記得車上還有礦泉水,我們可以一起下去拿。”

“……車?”

又是一個陌生的詞彙。“林軒”垂眸,專注於搜尋相關回憶,一時忘了計較飲料的問題。

沉默中周箐得以繼續思考甩開祂的計劃。

絕對的武力差距下,鐵錐隻會起到反效果,暫時先把衣服和鞋子穿好吧。

周箐認命地弓腰去拉背上的拉鏈。

她的珍珠腰帶在歡|愛裡斷成了幾截。現在到處都是圓滾滾的陷阱,起身時稍不留神就會摔倒在地。

周箐伸出手去拾這些珠子,順便給自己係上涼鞋的帶子。

就在這時,令人不安的窸窣聲再次出現了。

黑暗中似有毒蛇蟄伏。它橙黃的眼睛聚精會神,在幾秒內鎖定了獵物,以腹部緊貼草地,飛快地遊走,自灌木彈射而起,直奔周箐麵門。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周箐沒有選擇看向聲音的來源。她護著腦袋,幾乎立刻向左側閃躲。

而比周箐更快的是一道淡藍的影子。

水瓶被捏薄後成了奪命暗器。它輕易撕開了探向周箐耳朵的觸|手,在空中回旋,割向本體。

隻可惜塑料薄片畢竟能力有限,前進的勢頭被柔韌的肌肉阻攔,僅在來者本體上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祂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飛快地縮回暗處。

草地上隻餘下一截深色的殘肢,顏色是渾濁的土褐,表皮上沾滿了透明的粘液。

它抽搐掙紮的樣子,令周箐聯想到菜場上等待扒皮的黃鱔,肥碩的身體中藏著令人作嘔的力量。

差一點,差一點就讓這東西鑽進耳朵了。

周箐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抱緊了男人窄腰,將臉蛋貼上祂的胸側,仔細地保護著自己的耳朵。

說來可笑,她明明心底恨林軒入骨。

但遇到危險時,躲閃的方向卻正巧對著他,這種習慣性的依戀或許是她意圖殺掉他的原因之一。

“林軒”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那張臉在摘下陽光男孩的笑容後,冷峻得讓周箐陌生。

但祂到底在周箐尖叫的時候,分神看了她一眼。緊接著,祂用觸|手穩住了她的身體,隨後扔出了手裡的薄片,保住了女友的性命。

肉觸顯然沒有離開本體的能力。

它的動作在幾秒內變得緩慢,像被撒鹽的蛞蝓一樣,爛成了一灘泛著白沫的粘液。

它滲進草皮後,周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顫抖著發問:

“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