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硫卡司嶴的眾多總司中,有四位位高權重,與其他人完全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其中政治部總司馬普、武鬥部總司因睦因為經常在各種新聞節目中出現,所以民眾對他們是最熟悉的。監察部總司陶德的知名度就要小很多,大多數普通人隻知道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的長相。
而情報部總司妲娃洛則隱藏的更深一些,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這個部門的存在。但對於硫卡司嶴權利層的人來說,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如果說監察部陶德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屠刀,隻要出鞘必定見血;那麼情報部妲娃洛就是一根無形的毒針,悄無聲息間就能奪人性命。
她知道你幾點起床,幾點睡覺,跟誰見了麵,說了什麼話;她知道每個人隱藏最深的秘密,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弱點和**,但卻沒有人能看透她的所思所想;她可以用一句話就能讓人丟官棄命,也能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名譽、財產、地位、驕傲、感情;她像是一個硫卡司嶴上的幽靈,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但許多事情的背後又隱隱綽綽地存在著她的影子。一些知道妲娃洛的人畏懼她比畏懼陶德更甚。
容遠抬頭看了看,他知道這個女人在三十多年前成為情報部總司,實際上已經有六十八歲了。但此時坐在他麵前的女子皮膚就好像十幾歲的女孩一般白嫩如霜,沒有半點細微的紋路。黑發過肩,淩亂地披散在背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長相如同二十來歲的女子,朱唇皓齒,美顏動人,纖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眸流盼嫵媚,煞是動人。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襯衫,除了一對金色的大耳環以外,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多餘的配飾,她的豔麗和美貌就是最好的裝飾;她的氣質中沒有年輕女孩的青澀單純,反而帶著一種品過人生百味的滄桑和成熟,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嫵媚而優雅的風情,獨具魅力。
在這樣的一個女人麵前,就算是知道她的危險性,大多數男人估計也會不自覺地為她開脫。隻要她一個眼神,很多人就會滔滔不絕地將不可告人的秘密全盤托出,隻期望能獲得她一個或驚訝或傾慕的目光。
此時,她坐在容遠麵前,用一雙秋波盈盈的眼睛看著容遠,似深情似冷漠地看著他,眼神迷蒙,唇角含笑。
容遠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現在理應不認識她,或許應該如她所預想的一樣露出癡迷、緊張或者羞澀之類的神情,但他是在不擅長這個。沉默片刻後,容遠隻說了一句:“不介意,請。”
說完後,他的注意力就放到了溫度剛好的午飯上。
他的反應出乎了妲娃洛的預料。過去,哪怕是最木訥、最死硬的人在她麵前也會有所不同。但麵前的【木哲】除了開始的時候多看了兩眼以外,眼神、表情、呼吸、心跳,全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好像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是一塊石頭一樣。
妲娃洛興味地輕笑一聲。她倒不會因為彆人對她不感興趣而反過來產生“這人真的太不一樣了,糟糕,好像有點動心”這類無聊的情緒,但不同尋常的反應自然意味著麵前這人有不同尋常之處。
或許是他對女人根本不感興趣,或許是他存在某種生理缺陷使得身體無法產生多巴胺之類的愛情分子,也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有著堪比鋼鐵的心性和意誌力,能完全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會因美色而產生任何程度的動搖。
妲娃洛一邊無聊的想著,一邊放棄了之前【先勾引再誘導,如果合心意的話最後直接推倒變成裙下俘虜】的計劃,上身前傾,靠近容遠,吐氣如蘭地說:“阿哲弟弟,你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正準備吃飯的容遠再看看她,說:“不想。”
第一,他又不是木哲。
第二,他早已經知道木哲父親的身份。
妲娃洛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隨後笑道:“真是孩子話。你是怨他拋棄了你們母子嗎?可你要知道,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你母親也已經老了。在生活麵前,有些無謂的驕傲什麼的,該放下的時候就得要放下。你父親可是硫卡司嶴的大人物——維修部總司百裡雲。隻要他願意承認你的身份,你和你母親立刻就能搬到十七層,過上一種人上人的生活。我保證,那比你能想象的還要幸福快活。”
她纖細柔軟的手指輕輕地從容遠的手背上劃過,停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個小小的圈,低聲道:“而我,能幫你認祖歸宗。”
她神色柔媚,從下方往上看的一雙眼睛宛如深邃的漩渦,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如同誘人投入地獄的魔女。
容遠的口袋微微一動,在他的感知中,發現豌豆被妲娃洛的動作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隔著衣服生氣地瞪著妲娃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