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陌生的李從嘉(1 / 2)

亂世小郎君 宇醜 7269 字 7個月前

即使懷疑前麵有埋伏,李弘冀仍沒有停止追擊,這樣的機會對他來說可遇而不可求,一旦錯過今日的機會,他可能會與皇位失之交臂。

策馬狂奔之間,李弘冀的警惕的打量道路的兩側,然而一連狂奔二十裡,經過幾個極好的設伏地點,可並沒有冒出人裡伏擊他。

李從嘉搖頭道:“不是心疼病,是心病,思覺失調,這件事連父皇都不知道!”

徐羨連忙叫住,“哦?他的心疼病可嚴重嗎?”

大魁一手一個,揪著兩人就往外走,李從嘉突然道:“慢著,我有話要說,李弘冀有心病!”

徐羨擺擺手道:“算了,不然就沒伺候這位鳳子龍孫了,把他們扔回帳篷裡麵餓兩天!”

徐克儉話沒說完,一個巴掌將他抽翻在地,直將他打得口鼻冒血,大魁在他身上又踢了一腳,“老閹狗真是不知道好歹,敢跟我們大帥這麼說話。大帥,要不要將他砍了!”

徐羨不過隨口調侃,誰知一直低眉順眼的老宦官突然暴怒,“胡說八道,周家的女英小娘子今年才八歲,怎會和主人有苟且之事,你這混賬東西竟敢隨口汙人清白……”

徐羨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碗飲了一口麵色恢複如初,“大王想家本帥可以理解,有貌美柔情能歌善舞的王妃相伴,還有美豔絕倫的小姨子可以偷腥,娥皇女英儘享齊人之福,換做是我也會想家。不過我若敗給了李弘冀,你也隻能和她們在來生相見了。”

徐克儉忙擋在李從嘉的身前,苦著臉勸道:“大帥息怒,主人絕無害你的心思,隻是思家心切一時失言,還請大帥見諒則個!”

徐羨的怒喝聲中帶著騰騰殺氣,見徐羨發火坐在地上摳腳麻瓜立刻跳起來衝著李從嘉大吼,“砍掉你的腦袋!”他那猙獰的模樣,嚇得李從嘉連連後退險些跌倒。

“在我麵前耍小聰明你還嫩了些,以後不必來我這裡探討詩詞了,現在就給我滾回帳篷裡麵,沒有我的命令再敢出來,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從嘉到底年輕,常見深居簡出並未經曆多少風浪,被徐羨揭破心思不禁麵紅耳赤,嘴唇囁嚅了兩下卻又低下了腦袋。

徐羨走到李從嘉麵前盯著他道:“你的父親你最了解,到時候他不給淮南不說,還要換了常州守將,豈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李璟不是昏君,甚至可以說是個很優秀的帝王,可惜碰上了柴榮就相形見絀了。

徐羨冷笑道:“大王真是好盤算,就算我同意給你送書信去金陵,尊父也不會輕易放棄江北之地。我主英明神武,尊父也不是庸碌之輩,滅閩平楚,還曾趁契丹人撤離時試圖染指中原,這樣的人會因為兒女情長放棄戰略要地,他若肯的話吾皇就不用第二次南征了。”

徐羨上下打量李從嘉,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這是個極聰明的人不然也作不出那樣絕美的詞來,可惜他的聰明才智用錯了地方,最後落了昏君的名頭。

李從嘉道:“是小王從大帥的隻言片語得來的,金陵雖好可對周天子來說不過是擺上桌的魚肉隨時可以食,但是燕雲十六州就不是那麼好拿了,錯失這次機會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

“誰說我主隻要淮南,金陵難道不好嗎?”

可他的戰略目標就是徹底占據江北,叫南唐再無北上之力,這樣的機密連錢俶都不清楚,李從嘉這麼一個俘虜怎麼知道。

徐羨臉色不由得驟變,這次南征出洞的軍隊比上回還多,同時叫上吳越、南平兩個藩屬助陣,擺出一副滅唐的架勢。

“小王沒有,但是小王的父皇有!”李從嘉正色道:“周天子南征所求不過江北淮南之地,我願意給父皇一封書信,求他直接割讓了淮南,父皇最鐘愛小王,一定回應允的!”

徐羨立刻來了興趣,扭過身來調侃道:“什麼交易?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本錢嗎?”

李從嘉道:“大帥誤會了,小王並非是叫總管放了我,而是想和總管做一筆交易。”

徐羨背過身去,“大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不可能放了你!”

李從嘉麵色戚戚兩眼通紅,一副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樣子,“小王是有事相求大帥!”

李從嘉麵色變了變,突然上前幾步拜倒在案前叫徐羨嚇了一跳,徐羨起身繞過案幾將他扶了起來,“大王這是作甚,雖然你是我的俘虜,可也是親王之尊,我可經不起這樣的大禮。”

大魁伸手一指帳外,“兩位請吧!”

徐羨放下碗,“時候不早了,大王還是回帳休息吧,大魁送客!”

李從嘉附和一聲心裡卻不以為然,經過這兩日與徐羨交流切磋,他發現徐羨詩詞造詣可以說是……沒有,卻又費解徐羨總能時不時蹦出幾句驚豔的詩詞出來。

“合該的,即便大王不是唐國皇子,隻為你我詩詞同好,也當以禮相待!”

李從嘉歎氣道:“我落得如今這個地步談什麼講究,倒是要多謝大帥一直以禮相待,不叫小王受辱。”

徐羨靠在椅背上撅著嘴在碗沿哧溜喝上一口,對李從嘉道:“本帥不過叫廚子加了點豬油,大王竟也能吃得出來變化,不愧是出身貴胄,想必平日飲食極為講究,”

李從嘉瘦了許多,尤其是在常州城下暴露身份之後,他圓滾滾的兩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了下去。並非是徐羨苛待他,大概是因為極度的憂慮所致。看他這副模樣,徐羨也不免心生同情,想到他早晚要成為真正的階下囚,隻當是提前適應吧。

貴族就是貴族,即便落了難依舊不失皇子本色,李從嘉蹲坐在凳子上,蘭花指捏著調羹小口的將魚羹喝完,將碗交到老宦官手中,長出了一口氣道:“今日的銀魚羹香氣比昨天更濃鬱了,想必是加了什麼。”

一個身在敵軍的俘虜怎麼會有心情吟詩作賦,李從嘉不過是拐彎抹角的向徐羨打聽軍情罷了,這事關他的生死,由不得他不上心。

唯有李從嘉會陪著徐羨同食,並非是徐羨專門請他過來的,是他每日晚間過來向徐羨討教詩詞,徐羨總不好讓他乾看著便給他一碗。

每天晚上喝上整整一大碗,是徐羨最大的享受,並非他不和士卒同甘共苦,實在是因為兵大爺們看不上竹簽子一樣的小魚兒,大塊的魚肉整隻的螃蟹才是他們最喜歡的。

這幾日住在湖裡自然不能少了湖鮮,隻是一天三頓不是魚就是蝦吃的也膩歪,唯有鮮香軟滑的銀魚羹叫徐羨百吃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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