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登高(2 / 2)

【三呢,則是唐玄宗老了。而太子李亨。他早就把人家得罪了個徹底。】

“安愛卿,你為何不拜太子?”見安祿山麵對太子不拜,唐玄宗打趣道。

安祿山聞之,不知是不屑還是特意作踐,他看都不看太子,隻是拱手行了一禮,故意大聲問:“聖人在上,俺就是一胡人,敢問太子是什麼個官職?”

唐玄宗眉毛微動。

“這是儲君。”

他抬手指了指李亭,神色和緩地向安祿山解釋:"朕百年之後,他就是皇帝。"

安祿山撇嘴,斜睨了一眼李享,他非常看不起太子: "臣愚鈍,心中隻有陛下,不知道有太子。”

“祿山,你這話也就是朕知道你心思淳樸,若是換了彆人,你的腦袋——”唐玄宗故作無奈地搖頭,“怕是不保嘍。”

雖說如此,唐玄宗的眼眸裡卻是泛起了笑意。

而太子李享木然而立,臉上毫無表情。唯有衣袖下緊攜的雙拳, 昭示了他並不平靜的心情。

“這唐玄宗還真信啊。”

劉徹不可思議。

安祿山這等級彆的大臣,怎麼可能不知道太子是什麼身份?

知是裝,偏偏唐玄宗還真就吃他那一套。

【安祿山不怕得罪太子,因為他本以為自己和李林甫聯手,能把太子搞下去。結果好家夥唐玄宗七十歲了,雖然看對太子頗不順眼,但是壓根沒有換太子的念頭。李亭的地位依然固若金湯,吃立不倒。而一旦玄宗去世,可想而知,等待安祿山的必然是被攻訐消滅的命運。】

“太子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人?自己拎不清,沒了命也怪不得彆人。”

劉徹冷哼,都往死裡得罪太子了,太子即位殺了他還不正常。

同樣是太子出身的劉徹對安祿山用太子做筏子討好唐玄宗的行為深惡痛絕。

【如此一來,唐玄宗給的榮寵再多又能怎樣,待這老皇帝身死後,安祿山他所有的榮華富貴都得連本帶利地還回去,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他不想還,何況這皇帝的位置他也不介意坐一坐,所以,他造反了。】

“天幕知我啊!”安祿山流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不錯,就是那幫人比我太甚了!”他叫囂道。

誠如天幕所言,吃到嘴裡就是他的東西了,他不想還,一個子兒都不想還。

【然而安祿山從來不是唐玄宗心裡想的那般質樸淳善,相反,他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唐玄宗沒虧待過他,但是由他和史思明發起的安史之亂卻給大唐王朝造成了極大的破壞,盛世毀於一旦,人口十不存一,良田化為荒蕪,乾裡蕭條,人煙斷絕。】

女聲痛心:

【根據《通典》記載,天寶十四年,唐人口為八百九十一萬戶,而五年後,這個數字銳減到一百九十三萬戶。短短五年,三分之二的大唐子民灰飛煙滅,變成史書上的一串冰冷的數字。1

“三分之二……阿耶即位之初,有人口一百八十萬戶。安史之亂後,一百九十三萬。”李世民念這些數字的時候嘴唇都在抖。

不用再說其他了,僅僅是人口一項,就恢複到了初唐被隋煬帝糟蹋完了的模樣。

將人口趕超過隋文帝時水平,李唐王朝用了上百年。

而五年時間,就將這百年的努力化為灰燼。

“李隆基,其罪當誅!”

李世民恨啊,造成安史之亂的直接凶手是安祿山不假,但是罪魁禍首,毫無疑問,正是唐玄宗李隆基。

天幕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唐玄宗要擔起主要責任。正所謂權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唐玄宗身為大唐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大權在握,沒有唐玄宗的放任不管,讓後期的大唐口口勢混亂黑暗,安祿山這種人如何能掀起風浪?】

唐玄宗這時也不嘴硬了,他頹然地低下了頭。

他不是傻子,雖然天幕一直在強調安史之亂,但是他一直不以為然。

他的政治關注重心一直都落在長安的朝堂上,而安祿山再怎麼反叛,他手裡的兵可沒有唐玄宗多。

隻是沒想到,安史之亂帶來的災難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天幕將其和初唐時期一相比,他才恍然發覺原來安史之亂的後果和隋煬帝的危害一樣大。

【於是漁陽顰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安史之亂驚破了盛世的假象,讓無數人流離失所。大唐的江山逐步淪陷,兵荒馬亂,戰亂頻頻。杜甫隻能帶著妻小逃亡,就這樣一直避難到次年八月。】

【聽聞太子李亨在靈武即位,後又進駐鳳翔府的消息後,杜甫在安頓好家人後毅然決定北上投奔新皇。是的,這個不再年輕的中年男子,少陵野老,此刻他為國效忠的熱血仍在熊熊燃燒。誰料走到半道———被叛軍截了胡,抓回了長安。】

“長……長安?那是長安?”李白臉頰上的肌肉隱隱抽動,看著天幕,他心裡升騰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

痛惜耶?傷心耶?亦或是不敢置信。

長安白日照春空,綠楊結煙垂嫋風。

長安啊,在李白的印象裡是那麼美。

那裡怎麼可能是長安?

確實是長安,隻是盛景不再,蕭條敗落。除了身著鎧甲的將士,再沒了王公貴族和普通百姓之分,幾乎所有人都衣不蔽體,更有甚者一路沿街乞討,隻為求得一口飯吃。

隻有親身經曆過長安的繁華,才知道這一幕有多麼令人觸目驚心。

高適和杜甫同樣緩不過神,因為所有的話在此情此景裡都太蒼白無力了。

現在的他們不會說,但是未來的杜甫很會說。

【杜甫親眼看見往日長安的繁華被凋敞的民生取而代之。春日的長安淒慘破敗,杜甫有感而發,而作《春望》。】

“國破而

山河在,城春而草木深,花鳥本娛人,卻測淚驚心……”

杜甫反複咀嚼這種語義與語勢之間的強烈反差,這更悲哀了。

敗亡之景不用天幕繼續詮釋畫麵,《春望》已經在眾人的腦海裡將其勾勒出來了,一時眾人心下皆戚戚然然。

【雖然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但是作為一個曾長安街頭放飛理想的有誌中年,杜甫瞅準機會,終於逃離長安,一路向新皇所在的鳳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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