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還處於神遊天外的狀態,木著臉坐在地上,完全沒有聽到沈文晨的問話。宿譽瀚隻好一改往日寡言形象,詳細地說了事情的經過,並沒有添油加醋地說他的猜測,因為他相信以沈文晨的聰明,自然會發覺誰才是最可疑的人。
不請自來的拜訪,暗中對書房的窺探,阻撓送醫搶救,種種可疑的行徑,讓艾比蓋爾的身上貼上了嫌犯的標簽。
沈文晨聽宿譽瀚說完,氣憤難當地一拳重重砸向牆壁,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恨恨咬著牙道: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懷好意。”
“但我有一點不明白,這樣做於她有什麼好處?”在場三人中,最冷靜的當屬宿譽瀚,能夠拋開感情,冷靜地思考。
沈文晨下意識地想回答當然有好處,但話到嘴邊,他突然想到不妥之處。
義父活著,不管兩人感情如何,艾比蓋爾名義上都是族長夫人,但義父若是死了,族長之位讓於他人,她就隻是一無足輕重的遺孀,在看重血緣關係的斯圖亞特家族,她如他一般,終究隻是個外人。
“或許是不滿義父讓小逸當繼承人,”思來想去,沈文晨隻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人在衝動之下,什麼做不出來。
安逸聽了沈文晨的話,身體猛地一抖,強烈的罪惡感湧上心頭,若真是因為如此,他這輩子都將心裡難安。
宿譽瀚不滿地看了沈文晨一眼,將人從冰冷的
地上拉起來,輕聲安慰,“小逸,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
沈文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並不是要責怪安逸什麼,勸說安逸回到斯圖亞特家族還是他提議的呢,這樣說來,他才是最應該自責的人,這樣想著,他心情漸漸沉入穀底,也沒了安慰安逸的心情。
三人沉默地坐在搶救室的門口,不時有護士步履匆匆地進出,每一次門的開關,都讓人提心吊膽,生怕下一瞬就會有一個醫生出來讓他們節哀順變。
在空氣都凝固的沉默中,艾比蓋爾來到醫院,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後還跟著長老會的人,十位長老,無一缺席,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個手握實權的人,將走道擠得滿滿當當。
安逸放眼望去,隻看到一片人頭,有幾個麵熟的,也有全然陌生的,但無論是哪個,都把來者不善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就是他們三個,要對希爾不利,被我發現後試圖逃跑,幸好我找了人盯著他們,不然可就讓他們跑了,”艾比蓋爾惡人先告狀,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三人身上,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沈文晨看到艾比蓋爾,氣得眼睛都紅了,正應了那句老話,仇人相見分外眼睜,再聽到她這番不要臉的話,更是氣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