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神父手上拿著一個盒子,那漆盒據神父說是教廷發下來專門用於檢測血獸的,在遇到血獸的時候會發出特彆的反應。
在接近某個地方的時候,這個漆盒突然開始震顫。
“是這裡了。”加西亞神父收起黑色漆盒。
楚牧認識這個地方,正是昨夜他和白棠來過的地方,想來昨夜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血獸了,但是奇怪的不是那個東西,而是這一家人。
他上前敲門,裡麵傳來傭人的聲音,蒼老而緩慢,“誰啊?”
“是我,楚牧,昨日來給貴府的傭人治病,今日來複查。”楚牧道。
裡麵的傭人聽到楚牧的聲音,眼神變得陰沉而充滿殺氣。
大門被緩慢拉開了,裡麵的光線十分暗淡,傭人弓著背站在門後道,“請吧!”
楚牧邁步走了進去,大門就要關上,加西亞神父擋住了。
傭人抬頭看向加西亞神父他滿臉褶皺,眼角掀起時都是細紋,看著神父的眼神蒼老無神中帶著一絲詭異感,“加西亞神父又有何貴乾?”
這個小鎮上所有的人都認識這個新來的神父,當然也包括這個傭人。
加西亞神父揚起笑容,“願主保佑你,我是來給貴主人祈福的。”
那傭人聲音嘶啞地道,“主人並未邀請你。”
就在這時,加西亞神父懷中的漆盒突然產生異動,盒子頂端的木板都被頂掉了,露出裡麵不停跳動的紅色的心臟。
蒼老的傭人突然拱起背骨,他看向那顆心臟的的眼神充滿了貪婪和不可自抑的渴望,他的身體不停呼喊著讓他吞下那顆心臟。
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身軀開始扭曲變化,很快就變成了一隻龐大的血獸,伸長爪子朝著神父撲去。
它的眼睛裡一片猩紅,已經徹底喪失理智,隻有一個想法。
吃了那顆心臟,隻要吃了那顆心臟,它就可以突破限製,成為那至高的存在。
楚牧自傭人拱起脊背時就拿出金屬球變換成灰黑色彎刀,轉身一刀揮向那隻血獸的脖頸,刀尖在空中劃過銀白的亮光。
一隻血獸卻從高高的樓梯上一躍而下撲向楚牧,那隻血獸自上而下,爪尖已經隱隱觸到楚牧的後背。
即便楚牧動作再快,也來不及躲過那隻血獸的攻擊,那隻血獸的爪尖細長而堅硬,若是劃在人的身上,隻怕不死即傷。
在這危急的時刻,加西亞神父上前一步,拔出手中的聖劍,刺向對麵那隻血獸。
血獸還沒碰到楚牧,已被劍尖刺中,一劍入心,加西亞神父揮劍時神情依舊是溫柔的,溫柔而果斷。
楚牧的刀很快,已經砍斷撲向加西亞神父的血獸脖頸,他的動作利落至極,甚至讓血獸感受不到任何痛覺,便已經頭斷落地。
血獸盯著緩緩倒地的自己的身體,有些茫然:那是他的身體嗎?
死了嗎?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會再過這樣黑暗的日子了。
他緩緩闔上了雙眼。
這座房屋發生了這樣大的動靜,竟然無人出現,楚牧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隻是那光芒還不清晰,他的腳步一頓。
“怎麼了?”加西亞神父看向他。
楚牧看向他手中的漆盒,鮮紅色的心臟正在裡麵不停跳動著,那鮮豔的狀態仿佛剛剛從人體內掏出。
什麼樣的人擁有這樣的心臟?還能吸引血獸的貪婪與渴望?
楚牧問道,“高級血獸的心臟?”
加西亞神父道,“你可真是敏銳,這裡麵裝的是血鬼的心臟。”
楚牧,“血鬼”
加西亞神父,“教廷一般將那些不能自主變換自形態,且沒有神智隻知吞食人類的,像這樣的……”他指著被自己殺死的血獸道,“稱之為血獸。”
“而把那些可以保持人類形態,神誌清醒且實力恐怖的稱之為血鬼。”
說到此處,他碧綠如水的眼眸微微加深,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一聲聲“加西亞,救我!”
那是一個夏夜,他藏在櫃子裡被身後的人緊緊摟著,怎麼掙紮都掙不脫,隻能眼睜睜看著弟弟妹妹被殺死在外麵,那天的天空是紅色的,血是紅色的,人是紅色的,一切都是紅色的,就連弟弟的呼喊都是紅色的,遙遠而不可聞。
有多久了呢?
加西亞已經記不清了,他一向溫柔的眼眸深處藏著一絲絲讓人難以察覺得痛苦,隻是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他指著楚牧殺死的那個傭人道,“像這樣的就是血獸後期,正好卡在分化成血鬼的階段。”
“而我手裡的這個……”他低頭看向手裡的漆盒道,“這是一隻血鬼的心臟,這樣的心臟對於一般的血獸來說是最為渴望的東西,它會吸引周圍一公裡的血獸,對於它們來說,吃一百個人類也抵不上一個血鬼的心臟。”
楚牧指出一個疑點,“既然如此,那麼一個正處在分化期的血獸會在以前對此毫無反應,偏偏隻在今天產生反應?”
加西亞神父突然一怔,神情變了,“這座小鎮上一直隱藏著一個實力強大的血鬼。”
隻有同為血鬼的存在才能壓製住他手中的這顆心臟散發出的血氣,讓這裡的兩隻血獸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