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9255 字 3個月前

方才離得不近, 但也不遠,雁奴是幼童,又才習武不久,聽不到徐杏和王九言在說什麼正常。但太子自幼習武, 自是早習得一身好本領的。

哪怕沒有聽得真切, 半聽半猜, 太子也是差不多能猜到剛剛二人說話的內容。

這會兒卻當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問徐杏,多少也是有試探她的意思。太子想知道, 他能不能成為她的倚仗,成為和雁奴一樣, 值得她信賴的人。

太子雖然心裡隱約有個答案在, 但多少還是不死心的。他想求個真相,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但徐杏卻並不覺得她和太子已經熟悉到了這種地步, 她也不覺得太子和雁奴是一樣的人。

所以,對雁奴的那些真心, 在太子這裡, 儼然是完全沒有的。

在太子麵前,徐杏始終守著規矩。麵對太子的問話, 徐杏圓滑回道:“他突然莫名其妙來尋我道歉,之後又拉拉扯扯,是有些把我嚇著了。不過,長輩們間的事情, 我倒是不太清楚的。”

太子聞聲笑了笑, 點了點頭後說:“孤知道了。”他側著身子略抬眸看著麵前的女子, 目光看似溫柔平靜, 但卻幽深莫測,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方才過來,你母親似是在找你,你去吧。”

“臣女告退。”徐杏朝太子行了一禮後,又衝雁奴打了個招呼,這才退下。

等徐杏人已經下了涼亭時,雁奴這才想起來杏娘還沒告訴他那日晚上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見徐杏還沒走遠,雁奴著急,立即就衝亭下的徐杏喊:“那天在山上,你到底怎麼了?”

徐杏聽到這話,腳下就跟生了風一樣,立馬加快步速往前走。至於身後來自於雁奴的追問,她就權當是耳朵背,沒有聽到啦。

太子目光一直追隨在亭下徐杏身上,見她被雁奴嚇得就像是偷吃逃跑的倉鼠一樣,不禁啞聲失笑。

雁奴還要追過去,太子按住了他。

“好了。”太子淡聲責備兒子,“你還沒完沒了了?徐夫人尋女兒尋的著急,杏娘這會兒沒空多陪你。”

雁奴跺腳懊惱:“剛剛忘了叮囑她多進宮來找我了。彆還像之前一樣,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她人。我可真是太想她了。”

太子拉兒子到跟前來站著,聽了兒子這些話後,太子有沉默認真思考一瞬。

然後太子望向兒子,笑問:“你真就這麼喜歡杏娘?”

“嗯!”雁奴重重點頭,樣子有些誇張。他怕他不誇張一些,不能表達出他對杏娘的喜愛。

雖然杏娘和他說過,她不能也不想來給他做老師和伴讀,但雁奴這會兒還是詢問了自己父親的意思。

“父王不是說要給我找個伴讀嗎?”雁奴試探性問,“那杏娘不可以嗎?”

雁奴怕父親一口拒絕,於是他不等父親開口,立馬又說:“父王你是知道的,我和她一起讀書,效率可高了。彆說杏娘給我當伴讀了,她給我做先生教我都可以。”

“嗯,我知道。”太子點頭,不否認兒子的說法。

可能是因為太子沒有一口拒絕,讓雁奴覺得此事有希望,他黑圓的雙眼立馬亮起來。

“這麼說,父王是覺得此舉可行?”雁奴攥緊小拳頭激動。

兒子這一驚一乍,難以穩重下來的小脾氣可真是難改。

不過這會兒太子倒也沒去糾正兒子的脾氣,隻是問他:“此事你和杏娘提過了嗎?”

“嗯!”雁奴很認真的點頭,“孩兒和她提過。”

“那她是怎麼和你說的?”太子問。

想到杏娘那日的答複來,雁奴忽然泄了氣。

他說:“杏娘她……她說她不願意。她說做伴讀她年紀大了,當先生的話,會招人嫉恨。她說,如果是為她好的話,就不要讓她去。”

雁奴越說越泄氣,但他還是不甘心,問父親:“可是父王,隻要是你親口下的旨意,誰又敢說什麼?若誰敢背地裡亂嚼舌根,我們治他們的罪。”

太子卻說:“我們是可以以權壓人,但若真這樣做了,怕是隻會讓那些人更恨杏娘。”又說,“既然杏娘不願意,你便歇了這個心思。”

雁奴雖然心裡難過,但他還是想要尊重杏娘自己的選擇的。

王九言落水一事鬨得還挺大,不但驚擾了鄭公和鄭夫人夫婦,今兒來鄭家做客的達官貴人也大多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卻沒人知道王九言到底是怎麼落水的。隻知道,是太子殿下的人過來找鄭夫人,把這件事情告訴鄭夫人的。

雖說鄭家的府醫說是無大礙,但這王家三郎這會兒還昏迷未醒,總歸事態還挺嚴重的。

徐杏尋過去時,徐夫人正和左右的夫人們談議此事。貴婦們圍坐在一起,談著彆人家的事情,興致十分高漲。

“對了,徐夫人,你們家和王家素來交好,可知道點什麼?”坐在徐夫人對麵的一個夫人突然問。

徐夫人笑容有幾分勉強,她也不好說王徐兩家如今鬨翻了,她也不知道王家的事。隻能琢磨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又說,“太子殿下不是說了,這王三郎大病未愈,自己在湖邊走,不小心失足落的水嗎?”

搬出了太子殿下來,大家倒是不敢再非議什麼了。

正好徐杏尋了過來,徐夫人瞧見女兒來了,忙起身和大家道彆。

今兒府上出了王家三郎這事兒,徐夫人總怕會牽連到他們徐家。所以,去和鄭夫人打了招呼道了彆後,徐夫人則帶著徐杏趕緊回家了。

徐夫人沒多問徐杏什麼,隻問她方才那麼長時間都去哪兒了。徐杏托詞說是鄭府太大,她一個人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徐夫人倒也沒有懷疑。

倒是徐杏,從徐夫人那裡把王九言落水一事的各種情況打探得清清楚楚。

恰好當時湖邊沒人,所以太子就沒提她當時也在。之後向眾人解釋的時候,就說是王九言大病初愈,身子還很羸弱,走在湖邊被風一吹,自己就倒進湖裡去了。

如今王九言還昏迷著,他不好開口,自然是太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待王九言醒後,得知太子的說法後,便是他再有彆的說法,憑他的那份聰明勁,估計也不會再說出口。

但令徐杏沒有想到的是,隔了幾日後,王夫人竟然親自登門了。

自那日山上王徐兩家徹底鬨翻了後,之後回京的這十多天來,兩家都沒再登過彼此的門。所以,這會兒聽說是王夫人來了後,徐夫人顯然不太敢信,連著問了前來稟告的仆婦好幾句。

“確定是王夫人?太原王家的王夫人?”

那仆婦垂頭答徐夫人的話:“回夫人,正是太原王家的王夫人。”

那日在鄭家做客,她和王夫人遇到了,但彼此都很默契的誰也沒和誰說話。徐夫人以為,兩家自此算是一刀兩斷了。

她沒想到,王夫人竟然會再次登他們徐家的門。

徐夫人是個沒主見的,本該即刻去見的,隻是,畢竟之前鬨成了那樣,她不敢冒然相見。何況,這會兒她也不知道王夫人是為何而來,她怕自己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和王夫人碰了麵,回頭會犯下什麼錯。

比如說說錯了什麼話,或者是承諾了什麼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