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9044 字 3個月前

皇後親自給李信張羅周歲宴, 徐杏這個準太子妃當然也得赴宴。

隻不過,徐杏既然猜到了李信的真實身份,自然也能猜到,皇後突然的張羅著要給李信辦周歲宴, 怕也沒那麼簡單。

皇後對雁奴這個嫡長孫倒有幾分喜歡, 但對李信……她來東宮也有一年時間了, 她從未看出皇後對李信有什麼祖孫之情。

雁奴倒常往太極宮那邊去,李信則是幾乎從未出過東宮的。不論從前是被曹氏養, 還是如今又被徐妙芝要了回去養,她都未曾見皇後召見過李信。

想著皇後對秦王的偏愛, 徐杏也不難猜到, 怕皇後是聽了秦王的什麼讒言。

而秦王為何要如此關心李信呢?答案自然是,他也知道了李信的真實身份。

徐杏不會認為秦王是想在李信這裡儘父親之責, 憑她對秦王淺薄的了解,秦王就不是一個仁厚之人。

再說, 他府上子嗣又不止一個, 又未見他對徐妙芝有多喜歡。那日太子在東宮設宴款待秦王,她能從秦王對待徐妙芝的反應中看出來, 他對徐妙芝不但毫無男女之情,反倒還有點憎惡之意。

他如此籌謀,想來是有行奸之心。

李信和徐妙芝多活一日,於他這位位高權重的親王來說, 便是多一日的危險。隻有將這二人除去, 他才能高枕無憂。

太子心計頗深, 行事不顯山不露水。他既早知李信並非他之子, 肯定能猜到此宴乃鴻門宴。

所以, 與其說這是一場李信的周歲宴, 倒不如說是太子和秦王暗中較量的一個飯局。

可以預見到時候宮宴上肯定雞飛狗跳,徐杏本是不想去的。不過,想著太子那一世生死未知,徐杏心中多少也有些擔心。

她怕到底秦王技高一籌,見殺徐妙芝母子不成,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目標轉去太子身上,殺了太子。

這種皇室子弟同室操戈之事,史書上常能見到,並不新鮮。

徐杏雖知道她不過隻一微末小人物,若是秦王真有此心思的話,便是她去,也不可能幫得上什麼忙。不過,她又總覺得,她多多少少算是有些先見之明的。

屆時伴在太子身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可提醒一二。

徐杏覺得太子應該拿此事在暗中策劃什麼了,隻要能好好利用住這個機會,秦王便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隻要太子和雁奴都能好好的,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皇後這次為李信設的周歲宴,也還是家宴。除了四兄弟及其家眷外,也沒有旁人在場。

連聖人都沒在。

徐杏到了皇後這裡後,看到是這樣冷清的周歲宴,心中更是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皇後是聽了秦王的建議才張羅的這次周歲宴,而秦王欲在這場周歲宴上動手,所以,又力勸皇後儘量不要叫旁人。

也就是說,人來的越少越好。

但既然是李信的周歲宴,秦王這個“叔父”參加了,其他二位嫡親的叔父自然不能缺席。所以,齊王衛王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徐妙芝意不在兒子的這場周歲宴,她想見秦王。所以一來,便一直暗中給秦王遞眼色。

想讓秦王出去一下,她想和他單獨談談。

奈何媚眼都拋給了瞎子看,秦王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要麼顧著和坐在他身邊的秦王妃說話,要麼則和衛王說幾句。

徐妙芝卻很著急,這會兒如坐針氈。

徐杏和太子坐一處,雁奴一個人坐在他們二人下手的位置。再下麵就是徐妙芝,李信如今也有一周歲大了,他和自己生母坐一起。

齊王夫婦則坐在徐妙芝母子後麵。

徐杏這會兒心思並不在吃食和歌舞上麵,每一個端酒上菜靠過來的婢子,她都十分警惕。她想著,秦王若要在這種場合動手,他勢必是不可能親自動手的。

肯定要假借他人之手,而這個人,還得是能靠近徐妙芝母子身邊的。

她思來想去,覺得奉命行凶之人,應該此刻就藏匿在大殿內。不是這些歌女舞女,就是侍奉在一旁的婢女。

“怎麼不吃?”太子見身邊的人神色不對,倒湊過來問了一聲。

徐杏突然回神還有些驚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沒什麼。”突然反應過來太子問她的是“為何不吃”,而不是“你怎麼了”,徐杏忙又補回道,“不太餓。”

太子則又說:“皇後在上麵看著,你多少吃一點。”

徐杏朝上位去看了眼,果見皇後這會兒正目視著她,她忙收回目光來,拿起竹箸夾了點吃的送嘴裡。

皇後目光在徐杏麵上逗留片刻,之後挪至太子身上。

她對太子說:“本宮知這些日子來,你們兄弟間不太和睦。但你身為兄長,理當和睦兄弟,愛護幼弟,而不是領頭對自己親弟弟行打壓。你許不知,今兒信兒這周歲宴,還是秦王勸本宮擺下的。秦王說,昔日徐昭訓曾得罪過他的事,他早不在意了。如今吃這頓飯,就是為了告訴你,他心裡始終是有你這個兄長的。”

皇後這番話說的陰陽怪氣,在場的四兄弟中,除了秦王聽了舒服外,其他三人都不舒服。

但太子衛王都是內斂穩重的性子,便是心中對皇後百般有成見,至少明著也不會頂撞。

但齊王就不一樣了,齊王從來對皇後偏心秦王就看不順眼。每逢皇後如此貶低其他幾個而抬高秦王,齊王就是不服氣。

所以,皇後話音才落,齊王立馬就說:“果真是秦王兄在母後跟前提的建議?那難怪了。”

皇後擰眉問齊王:“你這話何意?”

齊王笑道:“回母後,兒臣原還想呢,怎生母後大張旗鼓的要給信兒辦一場周歲宴,結果排場卻如此之小?這算什麼周歲宴?便是辦在東宮,排場也要比這個大吧?”

“原以為是母後的一片心意,兒臣不好明說。畢竟不管怎樣,也是母後對孫輩的愛意。但若是秦王兄的提議,就恕兒臣不得不說一句了。這秦王兄,好事既然做了,怎還做得恁的小家子氣?父皇沒請得來不說,竟連四妃都沒請得來。”

“如此之小氣,也就隻有秦王兄你做得出來啊。”

秦王今日誌不在此,所以,不管齊王如何嘲諷他,他都不生氣。相反的,他還能和齊王笑說幾句。

齊王字字珠璣,針鋒相對,但今日的秦王,似是十分豁達,並不與齊王計較。可他越是顯得寬容大度,皇後對其便越是心疼。

所以,最後是齊王每說秦王一句,皇後便要幫秦王一句。

齊王本就是急躁的性子,若是秦王說他,他自可以言語反擊回去,不必顧及什麼。而若皇後幫秦王說他的不好,齊王又不能說皇後。

所以隻能越說越著急。

齊王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大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就要動手打人的架勢了。

而正在此刻,秦王突然眼鋒一壓,眼神驀地變得犀利起來。他冷厲的目光朝候在徐妙芝身後婢子看了眼,突然的,寒光一閃,一把匕首便朝徐妙芝並李信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