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1 / 2)

找到針和針孔,雖不能直接證明靜安謀害簡淡,但足以證明她意圖用不良手段贏得比賽。

文書上寫明的第二、三條,皆適用。

當天下午,簡家表兄妹啟程,沈餘之、廣安公主與之同行。

到家時,已是黃昏。

簡淡先去外書房,得知簡老太爺不曾回來,這才跟著簡思越等人去鬆香院請安。

簡家的幾位老爺都在,宴息間的氣氛比往常凝重。

崔曄兄弟給長輩們請完安,便告辭回客院去了。

隨後,王氏陳氏也帶孩子們走了。

簡雲澤猶豫一下,到底把不想動彈的小馬氏拖了回去。

簡淡明白,留下的人是有資格聽她這場三堂會審的。

馬氏板著臉開了口,問簡思越:“慶王府來了人,說三丫頭賽馬時踹了靜安郡主一腳,差點鬨出人命,你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簡思越道,:“祖母,事情不是那樣的……”

他從簡老太爺同意簡淡出去開始講,娓娓道來,有理有據,一直講到整件事情結束。

“所以,三妹妹完全是無妄之災,還請祖母明鑒。”

馬氏格局小,平時隻重保養和養生,不懂朝廷之事。

她的想法是,誰對誰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平息王妃的怒火,如何找回她丟掉的顏麵——慶王妃派了個嬤嬤來,話裡話外說她是個庶女,教育出來的孫女也都沒規沒矩,不知尊卑。

所以,簡思越的話並不能讓她消氣。

她猛地一拍桌子,“無妄之災?那她怎麼不去撞靜柔,怎麼不去撞蕭月嬌,怎麼偏偏來撞三丫頭?”

“母親。”三叔簡雲愷頗有些無奈,“不管靜安想撞誰,都不是咱家三丫頭的錯。”

“依兒子看來,越哥和三丫頭處理得很好,有理有據有節。既然睿王世子已經掌握了證據,慶王知道實情後,必定會秉公處理,屆時王妃的怒火也就散了,母親完全不必為此憂慮。”

馬氏被親兒子堵得肝疼,卻一個字都不能反駁。

簡雲豐也點點頭,“三弟所言有理。”

他本也覺得簡淡惹是生非,不是個安分的。但聽完簡思越的話,又覺得自家孩子做得對,就該那麼做。

他溫言問道

:“小淡,你可有受傷?”

簡淡眼眶一酸。

兩輩子了,這還是父親第一次當著她的麵,主動問及她的安危。

她忙道:“父親放心,女兒不曾受傷。”

說到這裡,她又給馬氏蹲了個萬福,“祖母,那靜安郡主告刁狀,讓您老為難了。”

這件事的起因在簡雅,她必須巧妙的提醒一遍馬氏。

馬氏很上道,說道:“我為難沒什麼要緊,要緊的是你們這些女孩家的名聲。崔氏,靜安郡主跟三丫頭的矛盾還是二丫頭挑起來的吧。”

“女孩子家,德言容功最是緊要,風花雪月不過雕蟲小技罷了。再有一年,兩個丫頭就及笄了,教導一事刻不容緩。崔氏你說是不是?”

崔氏氣得手都抖了。

的確,馬氏說得沒錯,沒有簡雅的一封似是而非的信,就沒有靜安郡主的突然發難。

可那靜安本就心術不端,心胸狹隘,這件事跟簡雅有什麼關係,跟她們母女喜愛風花雪月又有什麼關係。

女子有才是原罪嗎?

她掐著手心,忍住怒火,顫聲道:“兒媳記下了,多謝母親教誨。”

大伯父簡雲帆目光沉沉地看了簡淡一眼,起身朝馬氏拱了拱手,“母親,既然三丫頭無大礙,兒等就告退了。”

馬氏冷著臉說道:“都回吧,老身乏累,也要歇下了。”

簡雲帆給簡雲豐丟了個眼色。

簡雲豐眼裡閃過一絲無奈,腳下稍頓,到底跟了上去。

竹苑內書房。

簡雲帆屏退下人,親自給簡雲豐倒了杯茶,說道:“二弟,兄長待你如何?”

簡雲豐感覺有些頭大,有親爹在,你就算是兄長,又能待我如何?

頂多在對上馬氏時同仇敵愾罷了,還有什麼?

我總不能跟你一起,幫著慶王謀害自家親爹吧。你傍上慶王,升官發財不說,將來還是王爺的老嶽父。

我呢?

一介白身,沒有了親爹,在京城什麼都不是。

就算哥哥出息了,也沒有弟弟指著哥哥養一輩子的吧。

簡雲豐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讀過聖賢書之人,自當兄友弟恭。

他說道:“大哥待我很好。”

簡雲帆欣慰地點點頭,“親兄弟,守望相助是應該的。”

“對對。”

簡雲豐呐呐。

簡雲帆以為自己點得很明白了,按照他的想法,簡雲豐此刻就該開誠布公,把簡老太爺跟他說的話主動告之。

然而,簡雲豐隻給了他兩個字,還是重複的。

他有些惱怒,站起身來,踱了一會兒步子,決定再說透徹一點兒:“二弟,我與父親在朝政上觀點不同……唉,父親年歲大了,次輔又蠢蠢欲動,父親在那個位置上並不穩固,大哥周旋於慶王和父親之間,一直很難做,你懂嗎?”

簡雲豐不作聲。

他明白簡雲帆的意思,這句話無非是想告訴他:父親百年之後,他要依靠的是大哥,所以,他應該體諒大哥的難處。

但父親的位置不穩,就幫著慶王對付父親嗎?

這是什麼道理?

他笑了笑,“慶王是姻親,父親是父親,孰近孰遠,大哥應該比我清楚。”

簡雲帆搖搖頭,這不是談孝道的時候。

“二弟,父親不讓你入仕,你可有不甘?”他乾脆地轉了話題。

簡雲豐有些尷尬,年輕時確實心有不甘,但這十幾年過來,他已經習慣了。

即將進入不惑,他對自己的了解越加深刻,很多事情也就看開了。

父親說的對,他為人刻板,不適合官場上的爾虞我詐。

“沒什麼不甘心的,比起當官,閒雲野鶴的日子更適合我。”

簡雲帆又搖了搖頭,用剪刀剪了剪燈花,笑著說道:“既是如此,大哥就不多說了。二弟,你隻要記住一句,大哥不會害父親,更不會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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