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淡反問:“二弟,你覺得這樣的事能拿來玩笑嗎?”
簡思越也道,“這件事之所以不背著你,是不想你做錯事,說錯話。”
簡思敏“哦”了一聲,“真沒想到,一家人竟然可以鬨到這個地步。”
他年紀雖小,卻也知道簡老太爺是直臣,隻忠於皇上,大伯父用手段把簡潔嫁進慶王府,幾乎等同於站了隊,另謀出了路。
父子倆政見不和,是大舜朝公開的秘密。
所以,簡家分家才能成為簡老太爺與大房劃清界限的一個有力標誌。
簡淡冷笑,“祖父擋了大伯父的雄心壯誌,為何不能鬨到這個地步?”
“也是,唉……”簡思敏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哥,咱爹是白身……”
簡思越打斷他的話,道:“咱爹是白身,所以,你將來靠祖父,還是靠大伯?”
“祖父。”簡思敏不假思索,他撓了撓頭,又道:“那,需要我做什麼嗎?”
“說話做事多在腦子裡轉一圈就成,不該說的,或者不知道該不該說便一概閉嘴,知道嗎?”簡思越端出長兄風範,語氣頗為嚴厲,“我知道你跟趙三交好,但大姑父與慶王走得密切,有些事……”
“大哥,娘親車禍的事我沒跟趙三表哥說過,你不能冤枉我!”簡思敏跳了起來。
“我沒說是你說的,隻是警告你,你要是管不好你的嘴,就在交友上仔細著些,不要什麼人都稱兄道弟,亂講義氣。趙三玩心太重,城府太淺,沒有上進心,不值得深交。”
“哦……”簡思敏反駁不了,垂頭喪氣地坐了回去,“我知道了。”
簡淡見哥倆說完了,又道:“大哥,十天後就是趙老太太的壽辰了,爹要是不回來,咱們這一房的壽禮……罷了,我找三嬸商量吧。”
簡思越一拍腦門,“對啊,大哥都忘記了,這件事還得跟表哥說一聲,往年他們不在京城倒也罷了,如今人在,怎麼也該走一趟的。”
簡淡的嫡親大姑母的夫婿是吏部侍郎趙孟春。
趙孟春的母親姓崔,是崔氏的堂姑,也是崔家兄弟的堂姑祖母。
簡淡點點頭,“表哥那裡,就由大哥去說吧。”
前世,這個壽宴她也
是去了的。除了給簡雅捧捧臭腳,以及傻乎乎的附庸風雅一番之外,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過。
如今簡雅崔氏都不在,隻該更順利才對。
“大哥,高家姐姐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這兩天讓人送些小禮物過去,順便請她來家裡坐坐,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簡思越的臉紅了,他猶豫片刻,說道:“祖父和父親都不在,這件事我們不好擅自做主,等祖父回來再說吧。”
“那也好。”
……
簡思一宿沒睡,仗著年輕,仍舊去上學了。
簡淡洗了個澡,強撐著去了鬆香院。
她以前討厭去鬆香院請安,今天卻很積極——獨自呆著有些無聊,稍不留神就會在殺了一個人這件事上來回打轉,太可怕了。
簡家分了家,四房各自為政,儘管簡淡一夜未歸,但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問了安,便聊起趙家的這場壽宴來。
往年壽禮都是從公中出,今年分了家,就得各房送各房的了。
趙家是京城大族,禮輕了不好看。
每房三百兩銀子是基本禮儀,四家合一處就是一千二,極不劃算。
所以,馬氏的意思是,還是大家綁在一起送,每房出一百兩銀子,如果哪一房想多送,也可以單獨送,其他人合夥。
做法小氣了些,但經濟實惠。
簡淡同意,其他三房也同意,大家夥兒痛快地給了銀票,把壽禮交給管家采辦。
……
用過早膳,簡淡有些疲憊,就讓紅釉去錦繡閣請了假,窩在床上補了一覺,快中午時才醒。
“姑娘醒啦,正好兒,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來看你了。”藍釉帶著一身的油煙味兒走了進來。
“好,我這就出去。”簡淡起了床,趿拉著布鞋出了臥室。
簡然看到她,小跑著迎上來,牽住她的手說道:“三姐,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簡淡摸摸她的小鬏鬏,“三姐沒事,就是這兩日睡的不好,有點兒偏頭疼。”
她在主位坐下,看了看簡靜簡悠,“廚房做了雞絲涼麵,聽說爽口得很,你們要不要留下用午飯?”
簡悠撫掌笑道:“好啊,早就聽說白瓷手藝好,今兒正好嘗嘗。”
簡靜猶豫片刻,也道:“叨擾三
姐了,那我讓人回去告訴母親一聲。”
簡悠看了簡靜一眼,眼神有些不善。
簡靜似乎懶得理她,喝了口涼茶,關切地問簡淡:“三姐有心事嗎,怎會睡不好覺呢?”
簡淡笑了笑,“哪裡有什麼心事,不過是臥房天天進蚊子罷了。”
簡悠托著腮,陰陽怪氣地說道:“三姐心善,怎會有心事呢?隻有那種見死不救的人才會良心不安,睡不好覺呐。”
簡然同仇敵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