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簡家來了不速之客。
簡雲愷的小廝說,順天府推官何大人到了,讓簡淡去外書房見客。
簡雲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簡淡看了看崔曄,說道:“應該是之前的案子有眉目了。”
她說的是庵堂的凶殺案。
簡雲豐道:“不是說找不到幕後主使嗎?”
簡淡起了身,“父親不用擔心,反正沒什麼大事,您和兩位表哥先喝著,我去去就回。”
簡雲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崔曄知道,他放下酒杯,說道:“姑父不必擔心,小侄與三表妹同去,去去便回。”
崔曄是個靠譜的,而且還有簡雲愷在,簡雲豐沒什麼好擔心的,擺擺手,讓表兄妹出去了。
白瓷想跟著,但被簡淡用眼神阻止了,她讓藍釉陪她一起去。
走出梨香院,崔曄瞧瞧左右,小聲道:“順天府沒找我,就說明蕭仕明等人不曾提起過派爪牙襲擊我們一事,三表妹什麼都不要承認。”
“好。”簡淡崇拜地看著崔曄,“還是大表哥想得透徹。”
不過,她不擔心這個,她擔心順天府找來茶樓的店夥計,對她和白瓷進行指認。
崔曄笑著搖搖頭,“表妹謬讚。”
等在外書房外的人不少,除衙役外,一品茶樓的三個夥計也在。
簡淡有些慌張,進門之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狂亂的心跳緩和下來。
庵堂的案子是何大人親自辦的,大家見過麵,略略寒暄兩句就進了正題。
何大人說道:“簡三姑娘,有人看見你於昨日下午出現在一品茶樓二樓,且女扮男裝,可有此事?”
簡淡道:“何大人,民女的姐姐剛剛去世,民女還在孝期,不曾出門,更不曾去過茶樓。”
“哦……”何大人若有所思,片刻後,他看了簡雲愷一眼,說道:“既然如此,估計是看錯人了。簡大人,本官讓茶樓夥計認認人,你沒意見
吧。”
簡雲愷的目光在簡淡臉上一掃,見簡淡淡定自若方拱手說道:“何大人客氣了,大人乃是照章辦事,下官豈敢阻撓。”
茶樓的三個夥計被叫了進來。
招待簡淡的店夥計始終低著頭,雙手握拳放在身體兩側,稍稍有些局促,但並不慌張。
何大人說道:“都抬起頭,認認人吧。”
三個夥計齊齊看向簡淡。
簡淡的拳頭握在袖子裡,牙關也叩緊了。
很快,一個夥計開了口,“大人,小人從沒見過這位簡姑娘。”
另一個也道:“大人,小人在茶水間沏茶,也沒見過簡姑娘這樣的客人。”
簡淡進一品茶樓時都是帶著鬥笠的,不進包間不摘,一樓和沏茶的夥計確實沒見過她。
她隻擔心負責二樓的店夥計。
二樓店夥計說道:“大人,小人記性好得很,畫像畫得也很像。昨日那位老客眉毛又黑又濃,這位真的不像。”
何大人說道:“眉毛可以畫粗,你仔細看看鼻子眼睛嘴。”
店夥計又看了看簡淡,極真誠地說道:“大人,小人招待的明明是男客,眼睛比她小,鼻頭也比她大,嘴唇比她厚,下巴也更方些,這位肯定不是。”
簡淡可以確定,就算這店夥計不是沈餘之的人,也肯定被沈餘之威逼利誘過了。
何大人麵容一肅,又道:“你確定?”
簡雲愷涼涼地看了何大人一眼,說道:“看來何大人已經有定論了呀,既然如此抓人便是,又何必如此呢?”
何大人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簡大人,茶樓是慶王府的茶樓,傷者是長平公主的二公子,下官也很難辦啊。”
簡雲愷哂笑一聲,“是啊,何大人確實很難辦,庵堂一案到現在還沒個結果吧,十幾條人命呢。怎麼,我們簡家就不配得到一個公道了嗎?”
“這……簡大人何出此言嘛,那樁案子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一切死無對證,本官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嘛。”何大人站起身來,拱手道,“既然人證說不是簡三姑娘,那就一定不是。本官公務在身,就不打擾了,告辭。”
……
送走何大人,簡雲愷把簡淡、崔曄叫到外書房,問道:“盛美,聽說你昨日也在一品茶樓,你說
說看,到底怎麼回事,為何順天府問了你,又來問小淡?”
簡淡搶著說道:“三叔,這件事還是由侄女回答比較妥當。”
“侄女昨天的確出過門,先去梧桐大街看瓷器,又到濟世堂走了一趟,看看還有沒有舍藥。路過一條胡同時,正好看見方二和蕭世子的人毆打大表哥和二表哥,我和白瓷就以三弟的名義幫著他們把那些下人打了一頓。”
“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方二他們氣不過,想借此事扳回一局。”
這說辭順理成章!
崔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讚賞地微微頷了頷首。
他上前一步,說道:“茶樓坍塌一事的確與小侄無關,但小侄與蕭世子等人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他把經過講了一遍。
簡雲愷黑了臉,說道:“所以,這件事是睿王世子做的?”
門開了,管家走了進來,湊到簡雲愷耳邊,悄聲說道:“三老爺,有人送了一封信來。”
作者有話要說:山明水淨夜來霜,數樹深紅出淺黃——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