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2)

“外邊比屋裡還涼呢,我帶你出去走一遭回來你就成小冰人了。”國舅爺替雁回倒了盞熱水,拿到榻邊遞給她,隱隱有些生氣:“彆看星河一根筋,若是哪兒不對勁了能纏著我巴巴地說好一陣,餓了涼了沒錢了,在你耳畔蒼蠅似的說個不停。你倒好,和他恰恰相反,哪兒不舒服都自個兒瞞著。”頓了頓,國舅爺無奈歎息,凝著榻上的人道:“阿回,在我這,你隻管任性,彆擔心我會離開。”

雁回笑了。

國舅爺沒好氣道:“笑!”

板著臉監督著雁回飲下熱水,國舅爺才問:“好點沒?還冷嗎?”

雁回脫口就要否認,但看國舅爺一臉認真和擔憂,那句‘阿回,在我這,你隻管任性,彆擔心我會離開’一遍接一遍在耳邊回蕩。

她改口道:“冷,可我也是真心實意想與你看一次皮影戲。”

國舅爺思忖半響,他在房中踱步一圈,將窗欞都掩了,隨後吹熄了那燭火。

雁回不知他要做什麼,正要出聲詢問,便聽衣裳落地的‘窸窣’響動,緊接著,被褥被掀開一角,那人擠了進來。

他身上的炙熱讓雁回忍不住想靠上去,也讓她一陣恍惚和心悸。

砰砰砰——

不知是誰的心跳亦或者是二人默契地合奏。

國舅爺大方地遞來胳膊:“阿回,抱著。”

雁回心如擂鼓,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胳膊,像抱什麼布娃娃一般姿勢抱著他,溫暖慢慢消融了她身上的冷意,雁回忍不住又緊了緊,於黢黑一片看了眼枕邊人,那人燙得像塊燒紅了的烙鐵,縱使被雁回這般抱著身上暖意也似取之不竭。

國舅爺另一手揉了揉雁回柔順的黑發,問道:“現在好了些嗎?”

“嗯……”

聽到旁邊細細小小的聲音,國舅爺心裡柔得仿若能掐出水來,這一刻他忽然悟了何為‘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

“皮影戲是看不了了。”國舅爺喘氣有些沉重:“沈辭可以給阿回講故事。”

雁回低低笑了聲。

國舅爺也不由得展了笑:“那便講一講西湖的素貞吧。”

雁回道:“你喚得倒是親切。”

國舅爺偏頭問:“這便是傳言中的砸了醋壇子?”

雁回搖頭,好笑道:“隻是聽你語氣,便覺得你與她仿若是舊識。”

“怎會。”國舅爺舉天發誓:“我可不是金山寺的許仙,認不得什麼白蛇。”

說罷又聽雁回低低笑開。

國舅爺清了清嗓子開始講傳說,用著哄孩子一般老套開頭道:“從前有一條修煉千年的白蛇,名為白素貞。在從前的從前,許仙還是個孩子時從獵戶手中救下一條小白蛇,不錯!”

“那條小白蛇便是故事開頭的蛇妖白素貞。”國舅爺講地抑揚頓挫,他決計回了京都索性去當那說書人,靠著講故事賺錢養娘子。

思及此,國舅爺微微怔愣。

娘子……

他的娘子便睡在他的身旁,嬌小美貌,時不時的笑聲如銀鈴勾得他心中癢酥酥的。

雁回不知國舅爺所想,看他停頓以為他是忘記了故事走向,便故意打趣問道:“許仙救了小白蛇後來呢?”

國舅爺心猿意馬:“小白蛇便化作了如今的白素貞,等了幾個輪回隻為尋許仙報恩。”

雁回安靜聽著。

國舅爺思緒越飄越遠:“蒼天有眼,真讓白素貞尋到了輪回轉世的許仙,於是白素貞便便便……便……”

便什麼?

雁回正要問,唇上一熱。

那人的吻落了下來。

雁回腦中頓時便空了,她忘記了自己要問什麼要說什麼,渾身的感官仿若都遲鈍了半刻,唯一正常的便是自己的雙唇。

被那人輕輕啄了啄咬了咬,隨即帶著多年的思念和隱忍,加深了這一吻。

腰上被國舅爺摟過,國舅爺凝著她。

雁回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這人在耳畔意亂/情迷的沙啞聲音:“白素貞便以身相許,為許仙生了一個胖大兒子,生兒子這事不能靠言語引誘,阿回你說的,這事要順其自然你情我願,我想問問你,現下‘順其自然’有了,‘我願’有了,你可願?”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舅舅你可太會了!

我邊寫邊姨母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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