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愣住了。
“你不知道的時候，女皇陛下曾幾次召集我們。”達達利亞說完這句話後停頓了一下，說請曲月把自己的視角往右邊再挪一挪，“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那些「同事」的性情，似乎是愈發惡劣了。就譬如說「博士」吧，如果他遇到這種事……哈，我敢打賭，他一定會笑嘻嘻地說「每次都是我來當惡人也未免有些不公了，不如做個實驗，讓他們彼此站在對立的視角上」……之類的。”
曲月：“……”確實像是那家夥說得出來的話。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沉默，達達利亞有些疑惑地開口：“嗯？怎麼了嗎？說起來，如果你去了須彌的話，說不定已經——”
“——我們之後再討論這個話題吧。”一個安妮已經夠煩了，要是再提起那個「博士」在須彌和對散兵乾的事情……曲月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要炸開了，“不過，我估計她和那家夥——「博士」還不太一樣。”
“畢竟，就算「博士」再怎麼瘋狂，如果他是打算做實驗的話，就會處於一個相對中立的立場，對實驗對象並不做過多乾涉——”曲月停頓了一下，想起當時和納西妲、派蒙一起與散兵對抗。那時候她們集合了之前所有的168次戰鬥經驗，以及須彌城全體民眾的智慧，才最後戰勝了散兵；但當時「博士」最為強大的切片也在場，倘若他參與進來，恐怕要迎來最終勝利的難度又要高上許多。
但如果是這個以玩弄人命為樂的——跟何況，在她眼中這些確實算不上「人」，隻是供人玩樂的人偶——「女神」愛麗絲在場的話，絕不會心甘情願看著自己的計劃失敗，讓她的遊戲敗興而歸。
能確保她達到自己的目的的……
“……精神控製。”曲月頓了頓，沉聲說道，“……還記得當時的賀川嗎？他尚且不是這裡的鎮民，作為遊戲的挑戰者並不直接受到安妮的控製，當時也因為精神汙染陷入錯亂了；而且，那種霧中的怪物——”
觀察到曲月不自然的停頓，達達利亞傳來詢問：“怎麼了嗎？”
……她原本想說，那種霧中的怪物都能夠通過模擬五感來誘導他們出去，為什麼安妮不能通過模擬出對方是敵人，來引得原本團結的村民自相殘殺……
“……達達利亞，你還記得森林中遊蕩的那些怪物嗎？霧中的那些？”曲月急急地說道，“霧中有怪物，湖中也有魚怪……你說，原本她畫的那兩條黑線，該不會指的是兩種怪物吧？”
達達利亞似乎沉思了一會兒：“……確實
有這種可能。不過，鎮民的死應該和這些怪物無關。”
曲月愣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它們是在那些被丟進篝火裡的人死了之後才出現在畫上的。”達達利亞說話的速度並不快，似乎也是一邊思考著一邊自言自語，“如果這個時候安妮再放怪物出來，同時放兩邊的怪物肯定會讓鎮民傷亡難以控製……雖然後麵她作為「女神」出來拯救民眾的劇情是個不錯的招攬民心的方法……嗬嗬，總覺得這種性格惡劣的人並不太在意這種事啊。”
你也是性格惡劣的人之一吧啊喂，隻是和「博士」他們比起來輕一點而已……
停止了內心中的吐槽行為，曲月搖了搖頭：“如果她想要看的是鎮民真心拜服她，根本不需要這些計劃啊！每一次「夢幻日」發生不好的回憶後，鎮民們的記憶都會被清除，他們還是信仰著她啊。”
達達利亞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家夥用的是什麼辦法——但是夥伴，”他的聲音沉了沉，“即使是在至冬——或者說，在整個提瓦特大陸中，都不可能出現這種能夠將部分記憶修改的東西。相信我，要是有這種東西，「博士」早就要大肆炫耀推廣使用了。”
曲月怔了怔。
確實如此……現在想想，當時「博士」修改並控製須彌群眾的意識，也是依靠「虛空」達成的；而整個虛空係統，實際上集合著大慈樹王的智慧與當下小吉祥草王納西妲的神之心共同運轉的。
“就算有，那也恐怕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了。”達達利亞笑了笑，“畢竟……嗬嗬，我還是更傾向於為女皇陛下與強敵戰鬥。”
曲月：“……”說得也是。
“不管怎麼說，這種技術太超前了。”達達利亞將話頭轉了回來，“就算是他們自己創造的人偶，也不可能將感情把控到這種地步。試想，身邊的親人死去，第二天卻要求你自然地微笑、一切如常地維持著生活中一切，甚至還要和彆人說說笑笑地談論昨天的「夢幻日」……這未免有些太過於強人所難了。如果人偶的情感較為單一還好理解……但你看我們接觸的那幾個人，尤其是拉尼婭。她的情感很真實自然，不是麼？”
不得不承認，達達利亞說得是實話。拉尼婭很明顯有自己的思考，而且思維和他們玩家是完全一致的——可以說，拋去他們「人偶」的本質外，他們就是「人」。
既然是人，生活中發生那種異變，安妮和她背後的那個人，又是怎麼做到這一切，讓夢幻小鎮一切照舊地信仰著女神，維係著小鎮運轉直至今日的呢？
說到底，湖區和之前他們經過的森林步行道關閉，又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不管怎麼說，”曲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前我們對這幅畫還有很多能夠探究的地方。……比如，”她調轉過身，指向那扇緊緊閉合的大門，“……這背後到底是什麼，我們還尚不得知。”
“鎖住了嗎？”達達利亞問道
曲月點了點頭，又上前用力推了推證明門被鎖得很緊：“看——打不開。”
就在這時，她卻聽到了達達利亞的一聲輕笑：“不，夥伴。對你而言，這扇門不算鎖上。”
“因為……”
曲月抬起頭，緩緩地將視線轉向剛剛她坐過的書桌。
“……你已經拿到鑰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