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蟬衣沒答話,這話不是顧雁回第一次說了,若說往日是閒聊隨口一問的話,如今他都快走了,怎麼會好端端的突然提起這個?
“如今最後一批學員已經去了,醫學堂應該不收徒了吧?還是說,你有辦法?”
花蟬衣沒記錯的話,醫學堂初次收學員,報名時間還是很廣的,從自己和顧承厭得知醫學堂這個地方時,到前一陣子花馨兒得意洋洋的在村中無數豔羨的目光中進去才算完,花馨兒應該是最後一批去的。
顧承厭歎了口氣,語氣難得認真了起來:“我既然問你,自然有辦法,花蟬衣,我還是勸你一句,你夫君已經死了,你去了醫學堂,日後又不是顧慮不到沈家,去接觸接觸京中的日子,將來在京裡將沈家醫館發揚光大也未嘗不可,實在沒必要將沈家當成你的拖累,沈家二老需要你這麼拽著他們麼?”
顧承厭還是第一次同花蟬衣說這麼多和沈家相關的事,花蟬衣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回去問問他們,若是他們同意的話,我便去!”
顧承厭聞言,這才發現自己心裡居然有種稍稍鬆了口氣的感覺,卻還是沒忍住勸道:“你對沈家,已經夠仁至義儘了,再說了,你對你那個夫君,當真就那麼情深義重麼?”
顧承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底微微有些不自在。
“你這話什麼意思?”
顧承厭道:“你昔日在花家的日子過的辛苦,有那麼一個還算不錯的少年郎待你好,你便一心一意的待他,可你分得清,你對他是真心喜歡還是感動依賴麼?”
顧承厭眼睛一向毒,花蟬衣曾在他眼前提起過她那死去的夫君,他總覺得,花蟬衣對那個叫沈東子的依賴心理重的驚人,便不自覺多想了一些。
花蟬衣看著他,微微蹙眉道:“顧雁回,你覺得事到如今,這些對我來說還重要麼?”
沈東子已經沒了,花蟬衣嫁給死人不是因為衝動,如今也從未後悔過,這便夠了,那些沒用的她懶得去想!
顧承厭乾咳了聲道:“我沒彆的意思,隻是想你想清楚,你對你夫君,若隻是依賴的話,他如今死了,你凡事還是先為自己考慮下,在為沈家著想吧。”
顧承厭這話於花蟬衣而言不大中聽,總之聽起來心裡怪不舒服的,好在花蟬衣分得清好賴話,知道顧雁回這是對她好,於是壓下了心中那點不自在,點了點頭道:“謝謝。”
“呦,你說什麼?”顧承厭眨眨眼,有些吃驚的看著她。
“……你當我沒說。”
花蟬衣晚間回到沈家後,東子娘還在抱著那孩子喂稀粥,沈郎中坐在一旁逗著那孩子。
花蟬衣微微一笑,心底難免有些感慨,沈家人是真的很好,原本她還在想,若是沈家二老看見花小蘭的孩子心裡厭惡,她便想辦法將這孩子送出去,然而他們並未將仇恨牽連到這個剛出生的女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