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氣氛在一次陷入了沉默,天邊的冷月高掛枝梢,漸漸被雲層徹底遮蓋住,隻聽得晚風將街邊樹枝吹的呼呼作響。
如今敢當著顧承厭的麵說他沒腦子的,估計也就花蟬衣一個了。
不過顧承厭也並不惱,令他惱火的是,花蟬衣說不會背叛她死去夫君的這句話。
寡婦再嫁算哪門子的背叛?花蟬衣對她那夫君未免,太癡情了些。
“你夫君都故去多久了。”顧承厭蹙眉道:“你再嫁又如何?早前精美看出,你是個這麼愛鑽牛角尖的。”
花蟬衣沒答話,她並非多愛鑽牛角尖,也就沈東子。
二人相對無言了半晌,顧承厭突然開口道:“那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啊?”花蟬衣覺得自己最近腦子時常不夠用,呆呆的看著顧承厭半晌,突然笑了:“彆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正常人家哪有娶個寡婦的。”花蟬衣略顯尷尬道:“瞧你如今穿戴也像個有錢的,娶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好麼?”
“不好。”
顧承厭雙眼微微眯起,他從未見過花蟬衣這樣,目光左躲右閃的,明顯在逃避什麼。
花蟬衣從來都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硬著頭皮也要上的性子,自己,就令她如此為難麼?
思及此,顧承厭心頭的火氣更盛了幾分,花蟬衣看了看四周搖晃的越發厲害的枝葉,蹙眉道:“快下雨了,先回……”
話未說完,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砸了下來。
二人方才不知不覺間走出了很遠一段路,此時就是跑回醫館,也注定被淋。
好在街邊有幾戶人家,屋簷下能避上一避。
顧承厭連忙拉著花蟬衣來到了角落裡避雨,二人擠在一起,沉默著都未開口。
沒一會兒,晚風將雨水吹至屋簷下,顧承厭立刻解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花蟬衣身上。
“彆淋雨。”
“我沒那麼金貴。”花蟬衣呼出口氣,想她為了同白術習武,遭的那些罪,如今身子比尋常男子不知要健朗出多少,淋些雨水本也沒什麼。
“我知道你不比尋常女子嬌弱,但我想這麼做。”顧承厭似乎調整好了心態,轉過身來看著花蟬衣,柔聲向她道:“我不強迫你什麼,你,給我次機會可好?我是認真的。”
顧承厭這些年除了行軍打仗外,再也沒有什麼事這般認真過。
“顧雁回,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何必在一個寡婦身上耗著?”
“你是擔心我娶旁人?”顧承厭扭曲了花蟬衣話裡的意思:“我早年確實有過幾個……不少紅顏知己,今後不會再有了,我同你發誓。”
花蟬衣:“……”
她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然而看顧雁回存心扭曲她的意思,無奈的歎了口氣。
“隨你吧!”
反正顧雁回想做什麼她也攔不住,不過同不同意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這場雨來的急去的也急,花蟬衣同顧承厭在一起都覺得頗為不自在,雨停了後,花蟬衣道:“顧雁回,我先回醫館了,回見。”
說罷,一路小跑著回了醫館,鞋襪都被街邊雨水沾濕了。
顧承厭盯著花蟬衣略顯慌張的身影,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