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碧絳雪,倒是比孤上心的多啊。”
容穆默默將大花缸朝自己這邊拉了拉,“碧絳雪多好看,花苞又大又可愛還香香,除了這缸有點土氣,哪哪都順眼。”
商辭晝緩緩道:“這珍品是護國寺住持送給孤的,現下怎麼好像你成了主人。”
容穆吸了口氣試探道:“陛下從不管這花如何,臣每日與花相處,自然多了幾分感情,碧絳雪也親我,要不然陛下就將碧絳雪送給臣算了——”
商辭晝:“不行。”
容穆睜大眼睛:“為什麼,一盆花而已,至於這麼小氣嘛!”
商辭晝被忤逆慣了,甚至都已經開始自動忽略容穆的放肆,“這花暫時還不清楚憫空是怎麼從南代弄出來的,孤登基以來,雖然不與南代交戰,但關係也算不上好,若是南代國君有朝一日用這個來拿捏孤,孤沒花還回去,豈不是處於沒理的一方?”
容穆頭一次聽說南代國君,不禁就有些好奇道:“陛下可知那南代王是怎樣一個人?你見過嗎?”
商辭晝微微眯起眼睛:“你還真是對南代心心念念……那你可知,此次詔獄中抓的人,其中三個都是南代的細作?”
容穆啞然:“南代為何要給大商派細作?”
商辭晝用腳踢了一下碧絳雪:“你說呢?”
碧絳雪委委屈屈的垂了垂花腦袋,容穆感覺自己的腦袋也疼了一下,欺負他可以欺負他的大笨缸不行!
容穆咽不下這口氣,乾脆借著伸腿蹬了皇帝一腳。
這下舒服了。
商辭晝這人難以捉摸,有時候哄他他卻掐人脖子,有時候踹他他卻反倒麵上帶笑,活脫脫一個變態。
馬車搖搖晃晃,外麵傳來馬蹄踢踏的聲響,商辭晝開口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花非凡品,很大可能是從南代皇宮出來的,南代人愛花愛蓮,這株一定是有一個非富即貴的前主人,是南代王族都有可能,王族的人,自然有本事派細作來大商尋花。”
容穆聽的小聲嘟囔:“你們這番土匪作態……人家找花還有錯了?”
商辭晝冷臉:“你該罵憫空那神棍像土匪,他倒是借花獻佛了,剩下的爛攤子全都要孤來管,南代新王處事古怪為人神秘,保不齊哪天就會因此對大商發難,孤倒是不怕他,但孤討厭麻煩。”
……怪不得剛進皇宮那天晚上,這暴君一副要算計著殺人的姿態,原來是因為自己被擺了一道。
容穆歎了一口氣:“所以碧絳雪真的送不了臣嗎?”
“你在孤的身邊就是在碧絳雪的身邊,你若是一直執意要花,孤反倒要懷疑你也和那細作一樣,要卷花跑人了……或者,你有什麼非花不可的緣由?”
容穆默默禁聲。
皇帝多智近妖,他稍微試探一下都要被懷疑,容穆根本摸不清楚皇帝如今對他是否放下了戒備心,也完全不敢將馬甲暴露出來。
“陛下,出城了。”馬車外傳來李隋川提醒的聲音。
商辭晝嗯了一聲,車駕緩緩停下,容穆看著他走下車,沒一會,一個長長的黑色馬鼻子就從車簾處拱了進來。
那馬鼻黝黑發亮,往上看眉心還有一條豎色白紋,極為神氣。
容穆正在想這是賣什麼關子,一截馬鞭就從車窗外挑了進來,商辭晝一身黑色錦衣坐於馬上,長發高垂於寬闊脊背,眉梢微揚看著他道:“下來,孤帶你騎烏追。”
容穆看著這樣的皇帝心裡晃動了一下。
這暴君狗是狗了點,但是實打實的俊啊。
烏追也好似明白主人在叫他的名字,興奮的噴了噴鼻子,呼吸之間忽然就聞見了草木之物的香氣。
馬兒的眼睛蹭的一亮。
容穆正要動身,烏追就用馬頭頂了他一下,然後越過他徑直往碧絳雪的蓮葉上湊去。
商辭晝皺眉,還沒來得及拉住烏追的腦袋,就見容穆臉色瞬白,豪不顧及烏追臉側掛著的鋒利鐵器,一胳膊將馬臉撞到一邊,整個人以一種半跪的扭曲姿態將碧絳雪牢牢護在了懷裡。
商辭晝神色微變:“容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話說:打卡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