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群狗東西嘴巴真硬,厄爾駑給他們洗了什麼腦子!”
“什麼腦子……爹娘妻子全都被厄爾駑捏住的腦子唄!這西越王族忒不乾事,難怪陛下瞧不起他們。”
憐玉聽著他們邊說邊走,沒多久,有一將領急匆匆的從外趕回來:“陛下!急報!”
憐玉一口羊腿肉差點被嚇吐出來,就見那將領急匆匆的走入大營,他蹲在外麵,隱約聽見裡麵有聲音透出來——
“糧……失蹤……運糧官也不見了,傳信兵未來……正在追查……”
憐玉:“……”
敢劫商辭晝的糧,這他娘的誰在找死!
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會是厄爾駑吧?!
這人一天不踩商辭晝的底線就腳癢是不是??
憐玉心中正在猜疑,就見李倫也急匆匆的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他臉上帶著明顯的興奮表情,憐玉這次跟在他身後進去,就聽李倫對著上首之人道:“陛下,臣探查出來厄爾駑為何想要王蓮花瓣了!”
商辭晝嗯了一聲,閉眼單手支著額頭:“說。”
李倫興奮道:“西越王已死,王蓮必不可能為他所用,果不其然,這狗東西就是為了自己!陛下,厄爾駑身患奇症,恐命不久矣!”
商辭晝睜開眼睛:“他要死了?”
李倫點頭:“正是!那從王庭逃出來的王子侍從親口說的,厄爾駑從前年起便經常口鼻流血,止也止不住,此次挑釁我大商不亞於垂死一鬥!”
“怪不得急瘋了……”商辭晝低聲道,“弄不到王蓮救命,死前也不忘惡心孤一把,隻可憐了這西越子民,一路上被孤嚇了個半死。”
可憐?憐玉嘴角抽搐,真沒見你有多麼可憐這些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聽信一人之言,孤損失這麼多糧食,還有染了疫病不得康複的將士,全都要從他身上討個說法出來,”商辭晝伸手摸過地形圖,又道:“聽說西越有一水礦,礦下空
洞長著百年紫晶石,有這回事嗎?”
李倫撓頭:“好像有這個傳聞,但據說這個礦脈在西越王庭附近……”
商辭晝道:“那就去西越王庭附近,叫駐軍先紮在這裡,帶上一些人馬隨孤去看看。”
李倫好奇:“陛下……您要這個乾什麼啊?”
憐玉腹誹:乾什麼乾什麼,還不是為了討他那花尖帶紫的主人開心……商辭晝這黑心蓮,好像的確是有那麼幾分真情在身上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記得主人的喜好。
幾人正要牽馬,李倫聲音不小的念叨著水下空洞好不好進的事兒,這時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被俘虜的西越兵,見了他們猛地跪地求饒道:“我知道厄爾駑王子在哪兒!我知道他在哪兒!求您饒恕我!”
商辭晝停住腳步,轉身,那看管不力的士兵麵色驚慌的跪下請罪,他擺了擺手:“無事,叫他說。”
那西越兵眼神驚慌左瞄右看道:“王子躲在……在東邊的王陵!”
商辭晝緩緩道:“再說一遍,哪邊的王陵?”
那西越士兵根本不敢直視這位殺神,隻腦袋扣地道:“東、東邊!”
商辭晝:“他在西越王族的陵墓?”
“是、是!”
李倫算了算地圖:“陛下,這西越王陵的位置,好像在紫晶水礦的反方向……”
商辭晝歪了歪頭,看著那個突然蹦出來的西越兵道:“這個服飾,應該是厄爾駑的親兵吧?”
李倫瞟了一眼:“正是,此人鬼鬼祟祟,被抓住還沒來得及拷問。”
商辭晝長長的哦了一聲,突然走上前兩步,用腳尖抬起那西越兵的腦袋,垂眸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憐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皇帝腳尖一動,徑直踩斷了對方的指骨。
慘叫聲瞬間傳來,憐玉狠狠閉了閉眼睛,嘴中默默念著“主人護體百邪不侵”。
商辭晝語氣慢吞吞道:“孤再問一遍,厄爾駑在哪。”
“王、王陵——”
商辭晝搖頭歎了一口氣,從腰間拔出了一個隨身短匕:“你說你,非要給孤找不痛快是不是?孤哪兒有這麼多的時間陪你們王子玩啊……”
“他究竟在哪?”刀尖剮入了西越兵的肋骨。
那人嘴中咬出了血,麵對商辭晝的步步緊逼,急聲重複道:“東邊、王陵!”
商辭晝手起刀落,快聲道:“東邊王陵還是西邊水礦?”
“王陵——”
商辭晝又重複問了三次厄爾駑在不在王陵,每一次都伴隨著一大塊血肉落下,就在憐玉以為他又發瘋的時候,忽然聽見皇帝柔和的笑了一聲,猛地改口道:“告訴孤,他在水礦對不對?”
那西越兵早已經不成人形,他眼神空茫,在極度的恐懼之下聽著這道忽然改變的聲音,心中防線一瞬間便全然崩潰,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說出實話,就能再聽一次耳邊溫和聲線的怪異感覺。
“他在……”
商辭晝垂眸擦了擦匕首上的汙漬,輕聲道:“對,告訴孤,他在水礦,是不是?”
憐玉眼含驚恐,看見那西越兵嘴中吐出鮮血,麵容詭異的笑道:“是……是,在水礦……水礦底部……鏤空崖洞之中。”
商辭晝點了點頭:“這才對啊,李倫。”
李倫如夢初醒:“臣在!”
商辭晝:“給他一個痛快吧。”
李倫:“……是,陛下。”
憐玉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商辭晝這一連串的逼問
技巧,待回過神來,才細思極恐的打了個寒顫。
大商鐵騎已經極度逼近西越王庭,厄爾駑藏得再深,也遭不住這樣滅國式的推進搜索,他們或許已經極其接近厄爾駑,就在剛剛,險些就中了厄爾駑的調虎離山之計。
商辭晝察覺不對,將計就計攻心為上,將這西越兵直接弄瘋了問出真實答案,估計厄爾駑也沒想到,隻是第一次出洞試探,便被商辭晝抓住了王八尾巴。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厄爾駑殘害這麼多領土的百姓,隻為了一己私欲,估計也沒想到會遇上商辭晝這樣的狠人……造孽眾多,到頭來還不是栽在了這煞星的手中,商辭晝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商辭晝跨上烏追,憐玉是天生好運的錦鯉魚,此時心中忽然重重一跳道:“喂!”
皇帝回頭:“怎麼?你也想去?”
憐玉臉色微妙:“我才不想和你去,隻是提醒你一件事,秋後的螞蚱也是螞蚱,兔子的牙齒也會咬人,你多帶點兵,厄爾駑奸詐,比你更熟悉水礦的地形……你好好的,也是給我主人省心。”
商辭晝這才真情實意的牽起了嘴角的笑容,“好……憐玉,你說亭枝會喜歡紫水晶嗎?”
憐玉眼神複雜:“主人身份高貴,當會喜歡這種漂亮的小東西。”
商辭晝低頭笑了笑:“可,那孤多給他弄一點,玉髓蓮花也快雕刻好了。”
憐玉看著烏追掃了掃尾巴,商辭晝就要出了駐軍大營。
他眼底紅光一閃,忽然高聲道:“陛下!”
金烏初升,薄薄照於商辭晝的側臉,那上麵還有剛剛沾染的血滴。
他道:“又有何事?”
憐玉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微微提示道:“水礦周圍草皮柔軟,裡麵空洞多被侵蝕,有些內部麵積巨大,可容人,有些地方是回不過身的死胡同,若遇避險抉擇,需選水柱粗空間大的地方,萬不可接近逼仄狹小之地,那裡麵水流倒灌,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商辭晝幾不可查的一頓,點頭:“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