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懷疑這麼多女子一起過來檢查會不會是做那種生意的,來查查有沒有臟病。
被問話的女子一眼就看出老婆子眼底的惡意,高高昂起頭顱,驕傲道:“我們是沈氏工廠的女工,這是工廠為我們提供的福利待遇,每年一次體檢。今天過來的是我們女工人,明天之後就是男工人了。”
另一名女工人冷哼道:“不怪婆子你目光短淺,想來你家裡是沒人在沈氏工廠工作吧,家裡人想必都是那種不注重健康,能挺就挺的人。我們沈氏工廠可不是,沈先生說了,我們工人有健康的身體,才能為工廠創造更多的財富價值,所以每年都會為我們提供一次診脈的福利。”
這些之前主任就交代過,不讓她們說什麼懷孕的事,怕外麵的人誤會,到時候以訛傳訛,就說是健康檢查。到時候診斷單上也不會單獨列出懷孕一項,除非真有人懷孕才會寫。
女工人態度大方,神情倨傲,反而讓人不多想了。很多女子甚至隱隱在羨慕著,想成為她們其中的一員。
其實本來可以請韓清正帶徒弟去工廠那邊診脈,但沈誠潤故意用汽車高調宣傳一番,不乏有宣傳自己工廠想法。
那些洋人本來就關注沈誠潤的一舉一動,恨不得拿鞭子抽那些工人趕緊把冰棍廠建好,好同沈誠潤搶生意。現在沈誠潤又這麼高調來一出,讓外邊的工人都知道沈誠潤工廠待遇多好,這些洋人都氣死了。
一個洋人道:“這個沈誠潤就是一個攪屎棍,他自己賺錢就得了,成天竟往那些低賤的工人身上搭錢,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以前咱們剛來的時候烏虛市這些工人多老實,隻要給口飯吃,什麼臟活累活都肯乾,結果現在竟然學會反抗了。”
“可不是,我下麵的工廠廠長跟我反應過那些工人竟敢集體罷工,理由竟然是我給的待遇不好,想要我提供午餐。”
想到這些,洋人都要氣炸肺了。
“你同意了嗎?”
這才是洋人最憋氣的地方,他倒是想不同意,可是他不同意那些人就集體辭工,這讓他上哪一起找那麼多工人,再者新來的工人什麼都不懂,還得適應一段,耽誤工期啊。
“我答應了又怎麼樣,他們還是太天真,我已經叫廚師做豬食給他們吃了。”
“說來說去,都是這個沈誠潤鬨的。”洋人們咬牙切齒。
一個洋人忽然道:“對了,我前幾天還收到消息,沈誠潤那個膠帶廠進了幾台機器要減員,怎麼這會又沒動靜傳出來了?”
“你還不知道呢,被他給壓下去了,說什麼當初簽了合同,哪方違約都要賠償對方,如果是他先違約,會賠償那些工人三年工錢,那些工人一聽自然就不怕了。”
“他倒是有手段。”洋人喝著咖啡,明明加了不少糖,可還是苦的。
“咱們不是還等著他裁員,然後煽動這些被減員的員工鬨事,那現在這事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他有手段,咱們就沒有,我查到膠帶廠有一個小管事叫劉海,他那裡是個突破口,我來想辦法。沒事那就找事唄!”
膠帶廠工人在減員風波過後再次沉澱下心情,重新步入正規,隻不過這次有機器的加入,解放不少人力,工作沒有以前那麼累了,同時很少加班,賺的自然就少了。
縱然沈誠潤給了保障,還是有心思細膩之人難免生出些許擔憂。
連續一周沒有加班,工人們都正點下工,現在是夏日,五點多的夏天天色大亮。
忽然前頭就傳來一陣響動,一聲暴喝響起,“抓住他,彆讓他跑了,他身上有夾帶東西。”
幾名人高馬大的工廠保衛立刻衝上去,工人連掙紮都沒有就被按在地上。
幾名保衛在他最外層的口袋中翻出兩個透明膠帶,十個雙麵膠。
這不是小數目,保衛立刻變了臉色,控製住工人的同時給唐福生打電話。
管事劉海正好走到門口,看見這幕忙過去詢問,“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情況?”
“劉管事,這人有夾帶。”保衛把情況同他說了,“他出工廠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神色慌張,鬼鬼祟祟,我就懷疑他可能夾帶了,正要上前詢問,他看見我過來就瘋狂逃竄,被我一把抓住。”
“我沒有,我是冤枉的,劉管事你要相信我。”從被抓住後就一直哆嗦著不敢開口的工人此時嘶聲力竭的喊起來,“劉管事,你知道我趙大海是什麼人,自從唐東家開布廠的時候我就在工廠乾活,這麼多從來沒有偷奸耍滑過,就連唐廠長都表揚過我。
現在在沈家工廠乾活,不僅賺得多,待遇更好,我恨不能這輩子都賣身給工廠,乾到我入土那天。我又怎會偷工廠的東西?”
劉海歎息,“我記得你,你平時乾活確實是一把好手,自從按勞分配後,你每月拿到的獎金都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