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裝起來了。”提盒和鮮桃花是陸沅晴一並準備的,夏之餘把兩種口味分上下兩層放,又在上麵放了幾盞鮮桃花點綴,都弄好了後將盒子一蓋,順手施了術法上去,讓桃花酥維持剛出鍋的溫度和口感,又把旁邊的兩小盅桃花釀放進另一個深色小方提盒中一並帶上,這才返回房間套上黑袍。
先祖的筆記中夾著自己畫的陣紋,夏之餘將東西都收入墟界,見東西都拿好了,便朝陸沅晴揮手,“剩下的都留給你吃,晚上不要等我吃飯了,我先走啦。”
說完,便消失在房間內。
先前她有通過落星珠發消息給陳帆,問過他下午會在,此時一入地府,便熟門熟路的到齊掌司去,將自己的牌子遞給陰兵,待他記錄後便將牌子掛回腰間,上了石刻的黑蓮。
齊掌司三十三重樓,上一回陳帆作為司掌在第七層,這一回升了司正,便是在第八層。
第八層的裝飾和七層相仿,一樣的深紅色木板,左手邊是一人合抱的紅柱,右手邊則掛著盞盞幽紅色的燈籠,正隨風輕輕晃動,若說有什麼不同,大約是四麵牆壁上能感受到的限製性波紋多了很多。
夏之餘從墟界中取出兩個提盒來,循著燈籠走到掛著“陳帆”牌子的門前,等著木門在眼前緩緩開啟。
“你來了。”
隨著門打開,裡麵傳來熟悉的男聲,一見到她便笑著,熟稔地朝她打招呼。
“陳司正,好久不見。”屋裡隻有他一人,夏之餘也沒那麼拘謹,像見朋友似的招呼一聲,將帶來的提盒放在桌麵上,“恭喜你升職!我帶了點桃花酥和桃花酒過來,當做是禮物,可彆嫌棄啊。”
陳帆從桌子後麵繞過來,一眼看過去,見兩個提盒上連個標誌也無,笑道:“你親手做的?我可以打開嗎?”
“當然!不過我可沒打算現在說呢。”夏之餘被陳帆引著坐下,見他又去揭提盒蓋子,便玩笑道:“我是想著你先吃,要是好吃了我再說是我做的,要是覺得不好吃,我就說是在外麵買的。現在可好,萬一不好吃,我想推給彆人都推不掉。”
“你呀……”陳帆搖頭笑兩聲,雙目中盈滿笑意,顯然是被她這番耍賴般的俏皮話逗樂了,在一旁淨手後,把捏著寬袖就去食盒中取了上麵的一盞桃花酥出來,“若是不好吃,你也不會拿予我,觀這賣相就如此賞心悅目,味道也一定差不了。”說著,便托舉在手中輕咬一口。
雖然也是客氣話,但陳帆偏偏把客氣話說得極為入耳。夏之餘從他屋中的小幾上取過兩個小酒杯拿過來,徑自打開小方提盒,取出裡麵的桃花釀,正聽陳帆道:“香、酥,火候不老不過,內裡口感細綿,果然是手上有功夫的,餘餘,你可在我這裡自謙了。”
“你誇我那我就當真了。”夏之餘笑笑,又推過桃花釀去,“這可真的是買的了,不過我還沒喝過,隻是看著應景就一並拿了。”
“你帶來的東西,一定差不了。”
倆人對坐桌前,吃了會兒桃花酥,對飲幾杯,又聊了會兒閒話,夏之餘看差不多了,便向陳帆道明來意。
“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個陣法,醒來後總想把畫出來,但實在是記不清了,你可不可以入我的夢,幫我看一看那個陣法的樣子,把它畫出來?”
“我說怎的今日帶著禮物來看我,原來並非祝我擢升司正啊。”陳帆玩笑兩句,又歎了口氣,狀似無奈道:“那好吧,我替你看看。”
“嘿嘿嘿,謝謝你啦。”
陳帆去一旁淨手,用架子上的白布擦乾,隨後轉回來讓她找一個舒服地姿勢後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
額角和眉心涼涼的,好像是微涼的手指輕觸上了,不難感覺到身後站著一個人,僅隔著一個椅背。
“靜心,放鬆,回憶之前的夢境。”
血滴的聲音混著嬰兒的哭聲在耳邊響起,心慌的感覺不免從心底生出,她眼皮顫了顫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在閉目的黑暗中朝前方走去,任由心在胸膛內狂跳。
“放鬆……”
輕緩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按在額角微涼的手指變換了個位置,夏之餘的發貼著身後那人的衣袍,不可避免地聞到熟悉的氣息,慢慢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