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降熱度的事情讓不少人生出更多好感,覺得沈氏低調不想出風頭,同時也更可憐沈舟然了。
沒想到原本看上去完美的人背後卻有一段不幸,想到前期沈舟然直播都是穿得病號服,簡直讓人心疼到骨子裡。
一時間他多了很多的媽媽粉,在他的微博下麵親親抱抱,努力的安慰他。
沈舟然早就被沈駱洲提前通知過了,倒沒有多想,跟網友一樣覺得應該是假的。
他此時正坐在校醫務室的病床上,褲子挽到大腿,膝蓋處貼了紗布,周圍還有碘伏的暗黃。
秦霜魚坐在他旁邊,問他痛不痛。
“不疼,”他搖頭,“其實沒那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眼看著就腫起來了,”秦霜魚瞪他,“我要是不拽你過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來醫務室?”
沈舟然理虧,默默閉嘴。
說來也倒黴,他跟秦霜魚出圖書館的時候撞到幾個跑過來的男生。躲閃不及,膝蓋在堅硬的樓梯角狠狠磕了下。好在秦霜魚眼疾手快抓著他,這才沒直接滾下去。
那幾個男生也知道闖禍了,又是道歉又是賠禮,沈舟然剛讓他們走。
按理說冬天穿得厚,不至於傷得那麼重,偏偏他體質特殊,皮膚又白,磕碰處青紫腫脹,看上去也是嚇人的。
看他坐在那手撐在病床上看自己,眼眸濕濕潤潤,長睫掃下彎出一捧乖巧的弧度,秦霜魚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因他不想來醫務室處理傷口而生的氣也一瞬間泄了個乾淨。
“算了,你再休息會,我一會背你回宿舍。”
沈舟然驚疑不定打量他的身材,遲疑拒絕:“還是算了,學長你扶我就好。”
秦霜魚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你那什麼眼神?我隻是看著瘦而已,好歹也是從小練跆拳道的。彆說一個你,我抗兩個都沒問題。”
沈舟然:“……”
說得自己跟一袋大米似的。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秦霜魚一會攙他回去。
他起身:“你先坐著,我去給你接杯水。”
沈舟然道了謝,低頭看完網上的輿論,去戳沈駱洲。
小乖:傷到腿了[圖片]
大哥:怎麼弄得?
大哥:我現在去接你。
小乖:還好,也就是看著嚇人,不怎麼疼。
這話是真的,他的疼痛忍耐度比常人要高,不然也不會麵色如常地繼續發消息。
沈駱洲發過來一條語音消息,他點開。
身後的門突然響了,嚇得沈舟然一抖,回頭看去。
跟剛從倉庫門出來的鬱言璟四目相對。
帶著砂礫質感的低磁嗓音裹挾
著電流聲在兩人之間響起:“你現在在醫務室嗎小乖?我讓鄧磊去接你回家。我記得你下午沒課。”()
③本作者姝珂提醒您最全的《病美人在修羅場不乾了》儘在[],域名[(()
沈舟然卻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回消息:“好,那我去校門口等。”
“鬱醫生?”秦霜魚接完水回來,看到鬱言璟怔了下,上前兩步擋在沈舟然麵前。
“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完把水杯遞給沈舟然,裡麵還插了根吸管:“沒有溫水了,有點燙,小心些。”
沈舟然接過來。
看著他們互動,鬱言璟慢慢皺眉,總覺得很違和。
醫務室的醫生進來,賠笑道:“鬱老師,我剛才想起來,您要的材料已經被唐老師拿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您白來一趟。”
鬱言璟點頭,看不出是不是生氣,沒什麼情緒。
他走出校醫務室,腳步略顯淩亂。
秦霜魚對沈舟然說了聲“等我下”,追了出去。
“鬱醫生。”他喊住出門的鬱言璟,幾步上前。
“鬱醫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很討厭學弟的模樣,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針對他。”
“他對我很重要,如果鬱醫生再做威脅他的事情,我真的會生氣。”秦霜魚雖是在禮貌微笑,但略沉的語調暴露出他的一絲少年銳意。
不像在商量,反而是一種警告。
鬱言璟察覺出事情已經完全不對了。
因為在他看來,秦霜魚因為不喜歡沈舟然,可現在的情形明明白白告訴他,
秦霜魚很在意沈舟然,非常非常在意。
鬱言璟應該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
可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牽扯了他全部心神,讓他非常焦躁,神經尖銳地表達自己的焦慮。
他想緩解這份燥意,手在口袋中來回摸索,卻發現自己換了衣服,那枚圖釘不在口袋裡。
“鬱醫生?”秦霜魚邊說,邊往後退了一小步。
他之前隻是聽學弟說鬱言璟可能有些反常。
但這是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
那雙唇緊抿著,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肌膚漸漸泛上一抹潮紅,淡漠眼底一點一點累積起情緒風暴。
“告訴我,”鬱言璟開口,聲音嘶啞如從嗓子裡擠出,帶著意味不明的停頓,窺見一絲怪異,“你的小名,叫什麼。”
秦霜魚沒跟上他的思維,愣了愣。
卻在那抹冰冷中摻雜一絲瘋狂的眼神下立時回神,謹慎回答:“我沒有小名,我們家不起小名。”
“你從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秦霜魚更奇怪:“當然是那天你暈倒在巷子裡,我帶你來的醫院。”
“之前呢?”鬱言璟似是耗空了最後一點耐心,音調逐漸沁上涼意,雙眼滲出絲猩紅的陰霾。
“什麼之前?之前我們不認識。鬱醫生,你到底在說什麼。”
() 鬱言璟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㈠[((),
向停車場的方向跑去。
電光火石間,他腦中驀然浮現出唐霏彎著紅唇笑意盈盈的模樣。
“因為我現在很想很想,看到你後悔到痛哭流涕的模樣。”
“我最喜歡看男人哭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種表情,那種表情……!
唐霏一定知道什麼!
鬱言璟一路上幾乎是擦著超速的車速到了南山看守所。
“我要見唐霏。”
獄警記得他,說:“抱歉先生,犯人每個月有固定的探監次數,唐霏的已經用掉了。”
鬱言璟手在口袋裡抓了下,短短的指甲狠狠陷進肉裡。他潛意識中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失去了以往的鎮定,頭發微亂。
“我不見她,能聯係上她嗎?”
獄警還是那句話:“抱歉先生,請回吧。”
鬱言璟不可能走,他站在那,身體繃得筆直,一點點咬緊了後槽牙。
有人從他旁邊走過,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李哥,”獄警跟他打招呼,說,“這位先生想見唐霏,但你也知道咱們的規定。”
李警官瞅了眼鬱言璟,一下子想起這張臉來:“哦哦,是你啊。”
鬱言璟被他盯得心情煩躁,額發遮住的眼睛漸漸染上陰鷙冰冷。
他今天不該出來。
他快失控了。
可不行,他必須偽裝成一個正常人,他再也不想被束縛帶捆住,無法掙脫隻能被魚肉……
李警官的話打斷他的思緒:“唐霏那天寫了張紙讓我轉交給你,我找找,就在抽屜裡。”
鬱言璟猝然回神。
李警官翻了翻抽屜,把一張仔細對折的紙交給鬱言璟。
內容他已經提前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鬱言璟盯著那張紙,沒有伸手,瞳孔微微放大,看著那張最普通不過的紙張。
他總覺得,好像有一輛列車掙脫了原有的軌道,脫軌狂奔。
“誒?小夥子,你要不要?”李警官催他。
一隻手伸出,慢慢接過那張紙,一點點展開。
唐霏的字龍飛鳳舞,僅限於能讓人看清的程度。
這就夠了。
上麵明晃晃寫著:
[忘了告訴你,你說的那個胎記,沈舟然也有一個,位置形狀跟你說的一模一樣。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好似可以看到那個女人戲謔玩味的笑。
脫軌的列車以350km/h的速度撞上了山體,轟然炸裂。
碎片落入了無底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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