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沈銘凡自以為對他好實際在挑撥自己跟沈駱洲關係的那段話?
沈舟然想,沈駱洲對外介紹時隻說自己是他的先生,從不說“夫人”一類,連管家他們都是喊自己小沈先生,沈銘凡說的問題根本不存在。
再說,隻是個稱呼而已,現在
還有很多女生在網上對著男明星喊老婆。
沒想到他是這個態度,沈銘凡明顯愣了下,不知道接什麼。
他沒開口,他身後那人倒很氣惱沈舟然的話:“你怎麼說話的?不知道對沈總的家人客氣些嗎?結個婚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有臉的了?()”
沈舟然都沒有給他眼神。
這個一看就是沈銘凡的跟班,以他為首當出頭鳥的那種。
搞不好沈銘凡是故意帶上他來試探自己對沈駱洲態度的。
沈銘凡低喝:阿方,彆這樣說話。?()”
叫阿方的人嘀咕了句:“本來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沈舟然聽著他們一唱一和,專心用小勺挖了塊蛋糕,吃進嘴裡後又挖了第二勺。
這個好好吃。
看他冷淡拒人千裡之外的態度,沈銘凡笑容僵硬,但還是繼續找話題聊:“舟、堂嫂,我之前都沒聽我哥提起過你,你們剛認識不久?閃婚?”
“你哥是長輩,他的事不跟你說很正常,”沈舟然放下勺子,知道一時半會沈銘凡不會走了,淡淡道,“我們認識半年了,感情非常好,這才決定先領證再結婚。”
沈銘凡說:“但半年還是太短了,對雙方的了解都不太深入。而且堂嫂你跟我哥的年齡差擺在那,應該很難找到共同話題吧,我哥是個很嚴肅的人,不太會逗人開心,堂嫂平時應該有體會。”
他說著說著笑了下,好像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沈舟然:“了解確實不算多。”
沈銘凡臉上笑意加深,還要在說點什麼,就聽他頓了下啟唇:“不過我是學金融,在專業方麵經常找他聊天,彆的可能不太了解,但他從沈家離開後的創業史倒是很清楚。”
沈銘凡:“……”
他嘴角笑容徹底僵硬。
沈駱洲從陽台那邊過來剛好聽到這句,腳步停了下,倒不急著過去了,想聽聽他們到底還說些什麼。
他的位置正好是視線死角,背對著三人,誰都沒看見。
沈舟然似乎覺得沈銘凡不夠尷尬,又加了句:“你平時很叛逆嗎?”
沈銘凡耐著最後一點性子,皮笑肉不笑:“堂嫂為什麼這樣問?”
沈舟然:“你跟你爸媽年齡差更大,平時是不是二老聊什麼你都聽不懂?這樣容易引發家庭矛盾,建議你多關心下你父母,這樣就有共同話題了。”
沈銘凡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謝謝堂嫂,受教了。”
沈舟然點頭:“不客氣。”
沈銘凡:“……”
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話少的堂嫂居然是個伶牙俐齒的。
沈駱洲在後麵聽得無聲笑了起來,手抵住唇遮擋嘴角上翹的弧度。
確實是個話少的,但該反擊的時候也絲毫不含糊。
最關鍵的是,沈舟然真的在認真維護他,對沈銘凡不假辭色。
沈銘凡忍下來了想直接走人,但他帶來的朋友
() 可不打算忍:“哥你跟他說什麼?你給他講道理他也聽不明白,還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攀上沈總那棵大樹的!”
沈銘凡自己不能罵,聽他這樣說心裡也是解氣,但麵上得過的去,剛才算唱歌白臉,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淬了冰般的冷:“怎麼攀上的,我也想聽聽。”
沈舟然跟沈銘凡他們同時回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沈駱洲。
沈駱洲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看著沈銘凡二人,笑意不達眼底:“小凡,你是在跟我的愛人拍桌子嗎?”
沈銘凡沒想到那麼巧他正好聽到這句,慌了神笑著趕忙說:“怎麼會呢堂哥,我朋友就是性子直率,著急了點,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沈駱洲淡淡重複了遍,“那你說說,他急什麼?我也正好聽一下你們剛才聊了什麼。”
沈銘凡當然不敢重複,訕笑著道歉,又壓著阿方給沈舟然道歉。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剛才那些瘋話。小凡,明白哥哥的意思嗎?”沈駱洲笑著,慢條斯理道,清晰的咬字中帶著慢慢壓過來的威懾力。
沈銘凡兩人隻能點頭應是,怕再呆得下去橫生枝節,隨意找了個借口趕忙離開。
沈駱洲看人走了,在沈舟然旁邊坐下:“還以為你應付不來這種場麵呢,沒想到反應倒挺快。”
“我又不是坐著給人受氣的。”
沈駱洲好笑:“他說我,你受什麼氣?”
沈舟然不說話,低頭戳那個蛋糕。
反正就是生氣,沈銘凡一家人做了那麼壞的事還好意思倒打一耙?真是厚臉皮。
沈駱洲看他這樣,心裡驀地一軟,學他戳蛋糕的樣子戳了戳他。
“乾什麼?”沈舟然側目看他。
“好吃嗎?”沈駱洲指了指蛋糕。
“……好吃。”
“我嘗一下。”
沈舟然站起身:“我再去給你拿。”
這個自己不但吃過還被插成了那副模樣,太慘不忍睹。
“吃一口而已,不用再拿新的,”沈駱洲拉住他的手腕讓人重新坐回去,“有沒用過的勺子嗎?”
沈舟然默默遞給他,然後看他挖了一勺慘不忍睹的小蛋糕,絲毫沒有嫌棄。
“還可以,不甜。”這是沈駱洲對甜品的最高評價。
“那你再嘗嘗這個。”沈舟然把自己麵前的馬卡龍推過去。
沈駱洲咬了口,咽下去後第一件事就是攔住路過的適應生問他要了一大杯氣泡水,把嘴裡甜膩到齁嗓子的味道衝下去。
“這是放了多少糖漿?”他齁得嗓子都啞了,清清聲。
“抱歉,我看顏色以為很好吃的,”沈舟然看他的反應,抿著唇輕輕地笑,“那不吃了,剩下的給我吧。”
他雖然不愛吃甜,但不能浪費。
沈駱洲看他麵不改色一連吃了幾個,末了問他:“你吃飯的時候會喜歡放白糖嗎?”
沈舟然眨眨眼:“為什麼要放那個?”
“因為我覺得你會是喜歡吃白糖餡餃子或炒菜放糖的那種人。”
沈舟然“哦”了聲,看著他問:“如果我不但喜歡白糖餡餃子,吃螃蟹也喜歡蘸醋加白糖,煮餛飩會放幾顆草莓,因為那樣酸酸甜甜湯會很好喝。這些你能接受嗎?”
沈駱洲:“……”
沈駱洲沉默了很久,沉聲說:“首先我尊重任何人的任何口味,其次……”
其次這種吃法必須滾出他家。
他看著沈舟然一眨一眨的眼睛,頓了頓,昧著良心說:“其次你對食物的選擇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我完全接受。”
大概吧。
他努力。
沈駱洲很勉強地想。
沈舟然轉過頭去,雙肩顫抖,悶悶笑了幾聲才開口:“騙你的,誰要那樣吃啊。”
居然真的相信了。
果然差七歲還是有代溝的。
怎麼都看不出他在開玩笑啊。
沈駱洲:“……”
好吧,他隻有一個想法,起碼草莓餛飩不會出現在他家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