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太宰……在向我求救。’
敏感又聰明的太宰,此時身上散發著深刻的孤獨和迷茫,仿佛被黑暗包圍、找不到出路。這種迷茫的氣息,淺野空非常熟悉……就像過去在殘酷的戰場,懷疑人生的他,和每一個險些崩潰的少年忍者。
但是,太宰依然向他伸出手,想要他告知活著的理由。
如果有人跟你說,他對活著失去了希望,那麼,他在向你求救,渴望找到能讓他支撐著,再繼續活下去的力量。
淺野空不會漠視太宰治的求救,他會——牢牢抓住太宰治的手。就像拽住在每一個在懸崖邊搖搖欲墜的人。
“欸?”太宰治歪頭,眼睛裡冒出問號。
“我可以用幻術,讓你看見我眼中的世界,還有那些能讓我活下去的東西。”
太宰治沉默,微微低下頭,散落的劉海遮住他的表情。
在安靜的空氣中,淺野空突然坐立不安,回過味來後,尷尬地發現這個建議很冒昧。
所有擂缽街組織都知道,織夢者通過幻術來控製敵人、拷問敵人。太宰治是港口Mafia的重要成員,他該不會誤會我是想趁此機會來迷惑他、從他身上套取港口Mafia的情報、甚至控製他給港口Mafia設陷阱吧。
‘糟糕,越想越覺得自己非常可疑了。’淺野空心中絕望捂臉。
“抱歉,我沒有惡意,請當……”我沒說過。淺野空鄭重道。
“好啊!”太宰治揚起臉,笑道。
“欸?”淺野空呆住,“欸欸!”
“你……你不怕我用幻術做壞事嗎?”淺野空忍不住問道。
“不怕!我相信你!”太宰治認真臉。
‘太宰,原來對我這麼信任嗎!’淺野空感覺心中沉甸甸的,湧動著感動的情緒,甚至因為自己對太宰的信任不對等而有些愧疚,‘我以後要對太宰更好。’
淺野空雙手藏進袖子快速結印。
‘待會兒淺野發現異能力無效,會是什麼表情呢?’
太宰治等著淺野空施展能力失敗後,露出驚詫迷茫的表情,沒想到露出這個表情的變成了他。
“這裡是……哪裡?”太宰治突然發現周圍換了一個環境,從lupin酒吧變成了廣闊無垠的森林樹海。
此刻,他和淺野空正站在一棵極其巨大的樹木最頂端的樹枝上。眼前是一輪初生的橙紅太陽,映襯出霞光萬道。一陣風吹過,樹海發出“嘩啦啦”的空寂長吟,伴隨著各種鳥兒婉轉的“啁啾”聲,昆蟲此起彼伏的歌唱聲。
‘這種真實感……真的是異能力創造出的幻境?’太宰治蹲下身,伸出手捏住一片樹葉,仔細揉了揉,樹葉表麵沒有光滑細膩的觸感,揉碎葉肉後也沒有流出汁液。
‘的確是幻境。’
‘人間失格不可能失效,那麼問題在淺野空身上。’
太宰治的異能力,人間失格,具有將他所接觸到的異能力無效化的效果,任何異能力也無法在他身上生效。
手突然被淺野空拉住,打斷了太宰治的思索。
“太宰,小心彆掉下去。
你體驗過在樹枝之間跳躍,在山崖上狂奔,在海底遨遊,在天空飛翔嗎?我希望體驗摩多摩多的新鮮體驗,想要體會不同的風景,想要吃遍所有好吃的美食。”
“一想到還有那麼多我沒體驗過的東西,我非常想活下去。
這就是我所說的,‘希望’。”
映著金色的初陽,淺野空笑容熱烈,
“你恐高嗎?(太宰治搖頭)那我們走吧!”
淺野空拉著太宰治,踩著一根又一個樹枝呼嘯而過。
風聲在耳邊呼呼刮過,眼前的景物快速倒退。
太宰治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體驗。他的無效化異能力,讓他從來隻能當一個“普通人”,不像中原中也能控製重力,在天上飛,不像其它異能力者操控異能力玩出花。
他新奇地睜大眼睛,努力體會這種感受。
與飆車不一樣,腳下踩的是結實樹枝,從樹木之間的間隙穿梭而過,皮膚感受到真實的彪速度的快感。
在山崖上狂奔?在海底遨遊?在天空飛翔?
太宰治開始有點期待起來,認真地想:如果每一天,都有這麼新鮮有趣的體驗的話……他似乎也對明天產生起期待來。
‘不過。’太宰治偏頭,從遠處樹林的一角捕捉到一點異樣。‘那邊的火光和紅色,是戰鬥和殺戮吧。’
‘原來如此啊……幻境的真相。’太宰治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