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魔的這次襲擊,看似暴露了雙子的弱點——雙子並不是不可戰勝的,隻要用足夠當量的炸彈埋伏,瞬間引爆,雙子也得飲恨當場。
但是,看到這條情報的各個黑夜組織高層都反應平平,性格暴烈的還會怒斥情報人員說廢話。
幾個人能逃得過大當量的爆炸?但是,他們是城市的黑夜,不是無所顧忌的恐怖分子!
在城市裡,像瘋子炸彈魔一樣搞大爆炸,把城市變成高烈度戰爭的戰場?這就是在明晃晃地把官方的臉往腳下踩,撕碎官方維持的和平假象——下一秒,恐怕軍警就要堵上他們門口了!
森鷗外也在為此頭疼。
他的確看中梶井基次郎的能力,但是梶井基次郎身上的麻煩也很大。
這一次,梶井基次郎在擂缽街投放了上千的檸檬炸彈,炸平粉碎了一整條街道,幸而這條街道僻靜無人,傷亡的隻是一些在現場的殺手。雙子和中原中也處理及時,最後沒有直接造成多少普通人死亡。
當然,因為臨近駭人的爆炸,在擂缽街引發的恐慌、踩踏、暴力事件、驚嚇之下病發或受傷等種種,不可避免。不過這些就不在森鷗外的考慮範圍內了。
這次事件發生在官方刻意忽視的擂缽街,死的是見不得光的殺手;即使加上之前造成十幾人傷亡的恐怖襲擊案底,港口Mafia也能罩得住。
但是,要用梶井基次郎,最大的麻煩是他的肆無忌憚、不知收斂。
檸檬形狀的炸彈明顯是特製的,威力比同等大小的普通炸彈更強,每一個都能輕易炸碎十幾公分厚的鋼筋牆體。
如果之後派他出任務,在市區人群密集的地方,他也學不會收斂,造成重大傷亡,那梶井基次郎對港口Mafia就沒有任何價值。
‘怎麼讓一個瘋子學會收斂?’
學會降低單個炸彈的威力、減少炸彈的用量、避開密集人群。才能放心用他。
森鷗外背著手,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麵的城市燈火,暗紅的長圍巾微微飄蕩。
他期待著,太宰治“玩一玩”的結果。
……
港口Mafia,地牢。
梶井基次郎從昏迷中醒來,首先感覺到臉部的麻癢腫痛,腦袋也有些眩暈。然後就發現自己被綁在鐵架上,雙手分彆被拷在鐵架的兩端。這裡光線昏暗,十分安靜,隻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梶井基次郎掙了掙雙手,手銬嘩嘩作響。
“啊。”一個低迷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梶井基次郎嚇了一跳,努力睜大腫得眯縫的眼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嘰裡咕嚕……”
你是誰,快點放了我!我不會加入Mafia的!
說話的人向前走了一步,走到少數幾盞燈光光線籠罩的邊緣。
是一個黑色卷發的少年,右半邊臉纏繞著白色繃帶,燈光襯得臉色蒼白得如同鬼魅。
身無二兩肉,不是能打的暴力分子,被炸彈一嚇就能嚇哭吧!
梶井基次郎心生輕視,繼續“嘰裡咕嚕”地說著沒人懂的話。
“被小看了呢。”太宰治聲音輕鬆,小聲自說自話:“不知道跟淺野的幻境比,誰更勝一籌?”
“好好奇啊!撒,你會告訴我的吧!”太宰治眼裡閃爍著興趣的光芒。
梶井基次郎手臂汗毛炸起,噤聲:‘怎麼突然感覺不妙?’
在他視野中,太宰治彎起一個誇張的笑,僅露出的一隻鳶眸卻像血色之月一樣流淌著濃稠的暗色,危險的氣息肆意鋪開,氣壓沉沉。
地牢門外,守門的黑西裝站得筆直,看見遠遠走來的尾崎紅葉,連忙行禮:“尾崎大人。”
尾崎紅葉微微點頭,“誰在裡麵?”
黑西裝恭敬地低頭說:“是太宰大人和今天抓到的犯人。”
“哦?”尾崎紅葉提起興趣看了一眼地牢大門,“是什麼樣敵人,竟然讓太宰再次走進地牢?”
尾崎紅葉是港口Mafia的五大乾部之一,主要負責情報,手下有專門負責拷問的小隊。太宰治曾在她手下工作、學過審訊,以驚人的速度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審訊風格,無往而不利。
太宰治有一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隻要他願意,可以輕易挖出人心底最在意的事物,肆意揉捏、粉碎,營造出羅網般的恐懼擊穿敵人的心臟。
被太宰治審訊過的敵人,身上不會有太慘烈的傷口,但往往會精神崩潰。旁觀太宰治審訊的成員,也無不冷汗涔涔,從此對太宰治懼怕萬分。
不過,似乎很快就對這個過於簡單的事膩煩。太宰治已經很久沒有再親自審訊敵人了。
尾崎紅葉彎起嘴角,憐憫地說:“這個人,恐怕正在經曆此生最大的噩夢吧。”
……
懸賞事件後,淺野空很忙。
擂缽街,最大組織團夥的總部。
當雙子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總部門口的守衛神色明顯緊張起來,一手按下警報,一手悄悄伸向腰間摸上槍,手心滿是汗水。
原本往來有序的內部,一下子隱隱有些秩序紊亂,不少人神色慌亂地跑動、找武器、找直屬乾部。一些乾部壓下心裡的慌張,嗬斥著手下安靜,整理隊形。
一名高層從裡麵快步走出來,站到雙子麵前。耳朵聽著內部還未平息的混亂聲響,心中暗罵手下廢物,麵上勉強笑道:“請問雙子這次來,有何貴乾?”
懸賞事件發生不久,他心裡發虛。事件當天,知道雙子平安無事,一眾高層就討論過萬一雙子找上門要怎麼應對。
發布懸賞的過程,他們十分謹慎小心,全程匿名,唯一知情的港口Mafia不會出賣他們。雙子絕不會找到證據,要是被其它組織指認,他們也不會承認這個“汙蔑”。
如果雙子願意放過這件事,他們可以付出一定代價;但是雙子要是不識相,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據點裡已經囤積好大量的武器裝備。
參與懸賞的組織這麼多,難道雙子能全部殲滅?
雙子表情很平靜,沒有絲毫怒火,客氣地說要跟他們商量一件事。
這名高層放下心,將雙子迎進門。
‘看來雙子不是莽撞的愣頭青。的確,要不然雙子一開始就跟他們打起來了,怎麼會跟他們達成協議。’如果有可能,他們不想和雙子開戰。
盯梢的其它組織人員看到雙子與他們“和諧相處”,不禁鬆了口氣。
卻不想,沒過多久,總部內爆發出一陣混亂的槍聲和奔跑聲、呼喊聲。很快,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寂靜得讓人悚然。
雙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血跡和傷痕,漠然的揚長而去。
想到之前被雙子端掉的組織的下場,情報人員們腦中同時出現一個想法:他們完了。
情報人員們立即將情況上報,看著寂靜的總部,眼裡浮現貪婪。看向各自的眼神中透露出針鋒相對的敵意。
昔日的最大組織,在它失敗的那一刻,不會再有人在意。其他組織唯一在意的,是如何與其它對手爭奪那遺留下的龐大屍體,在這一場饕鬄盛筵中搶到最大份額。
其它組織也十分忌憚雙子找上門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為爭奪利益鬥得你死我活,排名前五的組織最為勢在必得,爭鬥得也尤為激烈,各家門口每天都撒滿了洗刷不完的血跡,武鬥人員減員嚴重,一半以上人人帶傷。
他們的確搶到了新的地盤和利益,但各自也都撕裂出巨大的傷口,陷入虛弱。
雙子沒有找下一個組織下手,擂缽街決出了新的平衡。
異能特務科辦公室。
種田山頭火細細著最新呈上來的報告,良久,舒了口氣,眉心的皺紋舒展開。
“雙子是聰明人。擂缽街亂不起來了。”
懸賞事件後,他擔心雙子年輕氣盛、怒極大肆報複。這樣勢必使得各大組織為了自保而抱團,雙方大戰引發混亂。因而讓下屬密切關注。
不過,雙子意外地清醒,沒有搜證、沒有對峙,乾脆利落地乾掉了最大的組織,表達出“我知道是你們乾的,不需要證據,隻誅首惡,不論脅從”的態度。
其它組織被“老大哥”無人繼承的利益吊著,無法同仇敵愾,又在內鬥中不斷流血。現在擂缽街沒有亂,組織團夥的整體實力卻大大降低了。
種田山頭火對雙子生出了欣賞之意。
武力強的人很多,但是武力強又頭腦冷靜、知道顧全後果的年輕人很少。
‘如果雙子控製好節奏,繼續隻誅滅“最大的組織”,讓剩下的組織麻痹。說不定可以讓擂缽街的組織團夥慢性死亡。’
……
另一邊,橫濱青少年人才會社。
淺野空、光田幸太、穀本初佳圍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放著攤開的三份報紙、兩本花花綠綠的雜誌,還有一台電腦。
電腦上正在播放著一小段視頻:一處城市巷道中,一黑一白兩名少年分彆手持短刀,在激烈地打鬥。“宇智波止水”身穿黑色兜帽衫,“卡卡西”身穿白色兜帽衫。
兩人衝向對方,刀刃相抵,“鏘鏘”的兵戈之聲後,兩人對視一眼。白衣少年突地抬腿側身橫掃,黑衣少年如飛鳥一般輕盈起跳,空翻一圈來到白衣少年背後,短刀在手中靈巧地轉動360度後自下而上揮刀上撩。白衣少年及時反應、下腰後撤。
兩人你來我往對招了30秒,動作有力、迅捷無倫,打得格外漂亮。鏡頭語言有些生澀,也把兩人打鬥間銳利的眼神、飄動的發絲、繃緊的肌肉拍了進去,顯示出樸直的真實感。
這種程度的打鬥,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一蹦三尺、一跳三米,各種高難度、反重力的動作,全程流暢毫無停歇,還有戰鬥中那凜冽的氣勢,隻有在真人戰鬥番或武俠電影才會出現。
如果被外人看到這個視頻,他們被吸引之餘,會這麼想。
不過,這個視頻還真的是實拍的。
為了觀眾能看清打鬥的動作,配合鏡頭上的呈現效果,兩人特地放慢了動作。還觀摩了不少動作戲,添加上一些華而不實但很炫目的招式。拍了好幾版,不斷改善後才有了這一版。
否則觀眾看到的將會是——兩個人影一閃、相撞、彈開,又一閃、相撞、彈開。招招省力而致命、毫無花哨,卻無觀賞性可言。
“拍得這麼好,那些電視台真不識貨!”視頻放完,穀本初佳不平道,“我去放到我的博客上!”
光田幸太本來準備報紙、雜誌、電視三管齊下。
報紙刊登兜帽俠和卡卡西的報道,之前混亂時期兜帽俠的救人的故事、剛發生在擂缽街的爆炸事故,都是很好的傳播素材。
雜誌放兩人的采訪,點出兩人的誌向和目標。電視台卡得比較嚴,“擂缽街”、“龍頭戰爭”、“黑夜組織”等都是敏感詞,所以隻放個打鬥片段的廣告,宣傳一下兩人的名號,引流到專屬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