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本聯係好的中大型媒體仿佛得到了上頭的指令,紛紛取消合作。光田幸太電話詢問原因,隻得到了隱晦的暗示:上頭要壓下擂缽街爆炸這件事,不希望引發市民擔憂和議論。
最後隻有三個小報和兩本不入流的雜誌願意刊登,而且要大幅刪減、含糊掉“敏感內容”。電視台更是一個都無。
發布後的效果……反響平平。淺野空有些失望,不過早有心理準備,知道任何事都不會容易,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倒不至於非常沮喪。
“印好的這些海報……”穀本初佳看向辦公室外,廳內正堆放著1000張宇智波止水和卡卡西的海報,每人500張。本是打算作為後續活動的物料。另有500張已經平均分給5家報紙和雜誌社,讓他們隨機附贈。
第一步的媒體宣傳沒達到效果,後麵的計劃也進行不下去。這些海報沒用了。
“放著吧。我們的本職還是人才會社。”淺野空看向光田幸太,“之前說的,失學援助、就業幫助、創業資助,可以先做。”
不管偶像計劃行不行,人才會社的工作都要往下推。資金的事情再想辦法。乾掉擂缽街最大的組織後,從他們總部又搜刮到一筆資金。
失學援助針對16以下,資助符合條件的失學孤兒上學和基本生活費;提供就業和創業幫助針對16-18歲的少年,就業幫助包括工作介紹和職業基礎技能培訓、就業一個月內情況跟蹤及幫助;創業資助則是給有技能、有誌向創業的少年提供天使投資。
這是一個宏大的計劃,他們的資金根本不夠。所以淺野空打算先從就業幫助和創業資助開始,從少數人開始,摸索出經驗後再慢慢擴大幫助的規模。
偶像計劃行不通的話,商家對擂缽街的負麵印象又成了攔路虎。
光田幸太:“我會招更多人手與商家洽談。偶像計劃,也會與媒體繼續聯係。”
淺野空提議道:“之前做的偶像專屬網站,不如改成擂缽街優秀少年的展示網站吧。”
“把工作後表現優秀的少年的故事,作為案例放上去,讓更多商家看到真實的大家。唔,還想讓更多人看到……”
淺野空腦海中突然閃電般劃過一個詞,“高頻打低頻”。
目前已經介紹到工作的少年們,多是在餐館和便利店。
如果做一個對餐館和便利店的點評網站的話,做大後就有資格與更多商家談招聘合作。而且可以在副欄或分區嵌入擂缽街少年的故事,用戶每天吃飯時打開點評網站,順手可能就會有不少人點進去看到!
淺野空興奮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穀本初佳激動起來,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想象力。
有商業經驗的光田幸太下意識計算起這個點評網站需要的資金和人力,之後做出一點效果時,肯定也會麵臨大公司的模仿和競爭。
但不得不說,這是個驚豔且有可行性的點子。
盈利模式依然不清晰。但光田幸太已經可以想到很多可能性(比如收取廣告費)。比之前的慈善計劃,更有機會創造商業利益。
光田幸太推了推眼鏡:‘小老板給了方向,接下來的實現,就交給我吧。’
要是什麼困難都讓淺野空解決,他豈不是太沒用了,對不起這份工資和過去的履曆。
被三人暫時擱置的偶像計劃,在無人知道的地方默默醞釀。
一個家庭主婦,在收拾家裡成堆的報紙時,意外看到裡麵掉出來的海報,“這個打扮……是兜帽俠?”她是少數親眼見過兜帽俠,又被其所救的人。
有許多人被兜帽俠救的時候,躲在屋中或視線不佳,沒看清兜帽俠的身影。
家庭主婦坐下來,匆忙翻閱一份份報紙,終於從一份無聊的八卦小報中找到了關於兜帽俠的報道。她快速瀏覽一遍,興衝衝地拿起電話打給密友:
“枝子,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兜帽俠的報道,還有海報!你不是一直遺憾沒見到兜帽俠的模樣嗎?什麼報紙……是《XX報》。”
家庭主婦又打電話給了好幾個朋友,停歇下來時自語道:“會不會有電視報道呢?”
她換了一個個頻道,失望地沒有看到關於兜帽俠的信息。
某所學校中,開始悄然流傳一對小眾的帥氣少年idol。
“不是idol啦,媽媽說是在混亂中保護過我們的兜帽俠和他的同伴!”一名初中少女護著兩張海報,給朋友展示。
一張海報上,一名黑衣黑發兜帽少年扶刀而站,嘴含羞澀的微笑。
另一張海報,一名白衣白發兜帽少年持刀而立,臉色冷漠眼神犀利。
拿著武器的兩名少年身姿挺拔,在不知情的成年人看來稍顯中二,但是對於初高中的孩子來說剛剛好,簡直太帥了。
朋友冒出星星眼,“戰鬥係美少年,好帥啊!”
由於海報數量很少,而且有很多被埋沒在買家的報紙堆裡。這名初中少女是學校裡唯一同時集齊兩張海報的人,十分珍惜。
初中少女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除了三份報紙和兩本雜誌,找不到他們的其它資料了。”
她與其它粉絲互通有無,合力才收集到這些冷門報刊的資料。
一周後,人才會社接到報紙和雜誌社打來的電話。
穀本初佳驚疑出聲:“你說想要500份贈品海報?”
光田幸太在辦公桌上抬起頭看過來。
一名辦事員拿著幾封信從外麵走進來,拆開後展信一讀,念出來:“強烈要求印刷織夢者的海報!”
寄信地址是……擂缽街附近。
在炸彈轟炸事件中,由於雙子的及時阻攔,炸彈沒有危及普通人的生命。這對於平時總是無辜被組織團夥械鬥波及的擂缽街普通人來說,是十分稀少、令人驚訝的體驗。
他們心情複雜。許多人相信,不管雙子想做什麼,他們應該是真心為擂缽街好。雙子在擂缽街人氣瘋漲。
有人偶爾從廢舊報紙中看到兜帽俠的海報,妥帖地收好後——‘為什麼沒有織夢者的?這個白頭發的是誰?’十分憤憤不平,順著報紙上的地址寄出了信。
光田幸太拿起手機直接撥打淺野空的電話。
偶像計劃,好像有轉機了。五家報紙和雜誌社都打來請求加送海報的電話,還有這幾封信……
‘好像最近跟我們聯係的都是淺野,之前經常出現的宇智波呢?’光田幸太忽然意識到。
……
雖然是白天,天空一片鉛灰色,空氣陰陰沉沉。
影分身“宇智波止水”蹲坐在芥川兄妹上學的學校外麵的樹枝上,收斂氣息,借著茂密的枝葉遮擋身形,閉目養神。
芥川宅,拉上窗簾的淺野空房間。
淺野空衣著整齊,靠在椅子上不小心睡過去。這時的他沒有在外表現得那麼強大堅韌,從容不迫。而是露出幾分少年氣,眉宇間隱有憂慮,額角滲出冷汗,儼然陷入夢魘。
“轟隆隆”連環的爆炸聲。炸彈爆裂的火光、建築物倒塌的煙塵遮蔽了視線。
“淺野哥!”
淺野空背脊一僵,轉頭看見身邊兩個熟悉的人,心臟猛地抽緊,耐不住慌亂地問:“龍之介,小銀,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芥川龍之介的神情是一貫的堅決:“我來幫你!”
芥川銀眼裡閃著淚花,上前拉住他的手:“我跟你們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梶井基次郎熟悉的狂笑,按下控製器按鈕。
“轟隆隆!”“轟隆隆!”
‘怎麼會這麼快爆炸!’淺野空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猛地撲倒芥川兄妹。
現實中。身體一顫,淺野空從夢中驚醒,背脊上已經是一片濕淋淋的冷汗。
坐起身,眼神恍惚了幾秒,漸漸清明。
‘對了,我讓影分身去保護龍之介和小銀了。’
芥川龍之介已經暴露與他的關係。淺野空不敢僥幸認為敵人查不出、找不到、不會報複、不會用芥川兄妹來威脅他。不管是不是過度擔憂,他隻知道,如果有萬一,後果將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淺野空讓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一起上學,他們外出後,分出一個影分身保護他們。本體則處理人才會社的工作,以及在家修煉。經此一事,他再次發現自己的能力不足。
影分身平分走了一半的查克拉,讓他更容易疲憊。他會給芥川兄妹進行戰鬥訓練,但在芥川兄妹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前,淺野空不打算停止影分身的保護。
他絕不能,像之前在三次忍界大戰中失去同伴那樣,無力地失去龍之介和小銀。
而且,危險還是他帶來的。如果他們出事,那將完全是自己的責任。
淺野空不後悔自己要做這番事業,這是他內心的願望。但後悔之前考慮得不夠周全,明知道可能會麵臨危險,還自大地要照顧龍之介和小銀。
現在,已經無路可退,身後是懸崖,身前是沉甸甸的責任。
未慮勝,先慮敗。[1]
淺野空隻有15歲,憑著胸中的熱血想要在黑夜中燃起一束微光。從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怎麼做才是有效的、正確的,沒有人可以詢問,也沒有人可以依靠。
他不知道前路是不是勝利,但是想為被連累的芥川兄妹留下後路。
在空寂無人的房間,帶著一身冷汗,淺野空空茫地想下去:萬一他出事的話,還能向誰托付龍之介和小銀呢?
他願意相信的、能力不俗的人……
織田作之助、太宰治。
……
某處房間。
疑似壓製過魏爾倫體內魔獸的異能力者,出現在擂缽街?
陀思戴著白色的哥薩克帽子,若有所思地一笑。他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的世界,能壓製異能力的異能力者,吸引了他的一分關注。
不過,這個真實性要打個大問號的消息,不能讓他從目前進行的計劃中分出注意力。
“不過,”陀思從白色鬥篷中伸出手,在西洋棋盤上落下一子。“隨手試探,不耗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