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的第十天(2 / 2)

“受委屈不怕什麼。”白梅的笑容裡帶出些難以捉摸的意味,”人生在世,誰能不受些委屈,可要緊的是將來能苦儘甘來,這就夠了。“

“小主,奴才得罪……”白梅的話被喬溪雲打斷,喬溪雲握著白梅的手,“你得罪了貴妃的人,這我早已知道,隻是這仇,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替你報了。”

白梅心裡湧出暖流。

她也不去想喬答應這番話能不能實現,隻為喬答應肯說出這句話,她這輩子就賣給喬答應了。

要繡好一副畫沒那麼容易,首先是描花樣,然後是找絲線,光是絲線就有五六十種,這件事還得瞞著人。

絳雪軒裡,喬溪雲眼下也就隻信得過如意、李福全跟白梅。

她叫李福全帶了幾個蘇拉收拾了後麵的東次間,將繡棚什麼的都挪到裡麵去,每日裡除了練字,就是去裡麵做針線。

等做好了出來,就叫人把門鎖上。

“朕怎麼覺得你像是比先前瘦了?”皇帝捏著喬溪雲的下巴,仔細打量後問道。

喬溪雲把玩著皇帝的手,“您猜猜奴婢是為什麼瘦了?”

皇帝最近心情不錯,也有心情陪後宮女子玩下情趣,他摩挲過喬溪雲的指關節,“是練字練得?”

“不是。”喬溪雲微微搖頭,“不過,您也有一半猜對了。”

“那還有一半呢?”皇帝反問。

喬溪雲一笑,轉過身,“這您肯定猜得到的。”

皇帝被勾起了好奇心,仔細想了想,“是苦暑?”

“不對。”喬溪雲無奈,回頭沒好氣橫他一眼,這番不規矩的舉止,皇帝反而覺得心裡癢癢,拉過她,“不許胡鬨,老實告訴朕。”

“您再猜猜嘛,您這麼聖明,”喬溪雲眨眨眼,“肯定猜得到的。”

旁邊的李雙喜露出個笑容。

皇帝看見了,問道:“你笑什麼?”

李雙喜笑容頓時僵住了,一張笑臉變成了苦臉。

喬溪雲忍俊不禁,替李雙喜解圍,“李諳達想必是知道了。”

“奴才剛才想,興許是主子爺的節日。”李雙喜硬著頭皮解釋。

皇帝這才了然。

喬溪雲道:“皇上您這就叫做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好啊,你學了些詩詞就用在朕身上。”皇帝好笑地說道,“你看朕怎麼治你。”

他知道喬答應腰上有癢癢肉,不客氣上手就咯吱她。

喬溪雲想躲,躲不掉,隻能笑到流淚求饒。

皇帝這才放過她,“這回饒你,下次可不許這麼不規矩。”

喬溪雲趴在幾上,“奴婢最規矩不過了,您瞧瞧奴婢這手,這陣子抄寫宮規抄的手都要粗了,可憐奴婢還得邊抄邊學。”

皇帝見她可憐模樣,反而忍不住笑,捏了下她的手,“是怪可憐的,不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

喬溪雲伸手捂住皇帝的嘴,“您剛才才說奴婢,這會子就拿話來對付奴婢了,奴婢不聽,不聽。”

旁邊李雙喜都看得呆住了。

他從沒見過有後宮妃嬪這麼對待主子爺過,偏偏看主子爺的神色,卻像是樂在其中。

喬溪雲次日是在東圍房蘇醒的,這回伺候的宮女更加周到。

“小主。”濉溪捧出個匣子出來。

“這是?”喬溪雲疑惑地看向濉溪。

濉溪笑道:“這是主子爺賞賜您的一對翡翠鐲子。”

她將匣子打開,裡麵那對鐲子水頭極好,綠得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

以喬溪雲的眼光,這對鐲子,上輩子至少價值八位數。

“謝皇上恩典。”衝著乾清宮的方向行了禮,喬溪雲又打賞了濉溪。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喬溪雲從不敢小瞧任何一個大人物身旁的小人物,寧可被人說是冤大頭,也彆得罪人。

濉溪等人雖不是很在乎這點兒賞賜,但卻在乎主子的心意。

送走了喬溪雲,濉溪把荷包丟給小宮女們,“你們分了吧。”

小宮女忙打開荷包一看,裡麵是八個銀瓜子,小巧可愛,“喬答應真是有心,隻看她為人處事,真看不出是那等出身。”

“那等出身又怎樣。”濉溪淡淡敲打道:“宮裡頭可彆小瞧任何一個人,誰也說不準將來有什麼造化。”

就好像當今皇帝,以前先帝在位,皇帝生母不過是個宮女,先帝對廢太子喜愛有加,對其他兒子不假辭色,結果就是幾個兒子被廢太子折騰的廢得廢了,瘋得瘋了,等廢太子穢亂後宮,先帝才驚覺過來,痛下狠心廢了太子,圈禁起來,結果所有皇子中就隻有皇帝的歲數最合適,年紀最小的十阿哥才一歲多,是怎麼也不能用的。

於是,皇帝就這麼接過龍椅,成了笑到最後的人。

插入書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