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父母在末世前就已經去世了, 好在他們去世前顧止川已經長大、且進入軍|部已經都一段時間了。
顧家長輩去世後, 他完全地接管了父母曾經的勢力。
現在的人們雖然都說顧家家大業大,但要是真論起人口來,顧家的直係血脈,同樣也就剩下了顧止川一個人。
旁的親戚倒也不是沒有,但顧止川與他們不親近,因此並沒有太多往來。
平時顧止川都是自己一個人,身邊隻有一個常年在顧家乾活的保姆負責打理日常起居。
往日裡這倒也並沒有什麼。
但今天不一樣。
這日一大早基地裡就到處在傳一個消息——身為末世第一的異能者的顧止川, 竟是生病了。
這消息令基地裡的大多數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眾所周知, 異能者的身體都是經過了強化的,對於普通人來說有感染致病危險的病毒,對於異能者而言,大部分都是沒有用的。
異能者很少有生病的,像顧止川這樣的高階異能者,生病就更少了。
可顧止川就是生病了。
據說是發燒, 是昨兒個夜裡突然發起來的,顧家的保姆並不與顧止川住在同一層,顧止川夜裡也並沒有叫她, 因此是第二天一早保姆給顧止川送早餐的時候覺得他狀態不對, 才發現的。
連忙請人過來一看, 竟是燒到了40度多。
醫生連忙給顧止川用藥降溫, 可不知為何, 顧止川這熱度就是降不下來。
顧城主幾百年不生一次病, 基地裡的人想巴結都找不到機會, 還不容易“盼”來了這一次,自然不會輕視。
基地的各種稍微有些地位的人,不管能不能和顧止川扯上關係,都備了禮品前去看望。
便是見不到顧城主人,把心意帶到了也是好的。
基地辦事大廳的管事這日也是提了滿手的東西,特意上門去看望顧止川。
辦事大廳管事手中權力不多,但卻細而雜,這樣的位置要想坐好坐穩,少不了顧止川的支持。
管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趕到顧家彆墅,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顧家保姆。
顧城主認真負責,哪怕生著病,也堅持要去工作。身邊的人勸了一個上午也沒能勸下他,要不是後來他實在燒得厲害、看東西幾乎要重影,怕是現在還在辦公處工作。
在這種情況下,管事知曉自己身份,也沒指望著能見到顧止川的麵,將東西遞給了保姆、又說了幾句“希望城主保重身體”的慣話,就打算離去了。
隻是管事離去前,竟不知為何抬眼看了二樓一眼。
他此時站在顧家彆墅的外麵,一抬眼正好對著二樓的一扇窗戶。
管事原本隻是隨意一眼,未曾想這一抬眼卻看到顧止川竟正站在窗戶邊上。
男人身上仍穿著往常的衣物,顯得十分冷硬,隻是也許是因為生病、擔心再著涼,外麵還披了一件外套。
管事那個角度也看不清顧止川的表情,隻覺得他似乎在定定地看著外麵,似乎……在等什麼人。
在等什麼人?
管事心中覺得奇怪,躊躇再三還是沒忍不住,低聲問了保姆一句:“城主這站在那裡……是在等誰呢?他現在病著,怎麼不躺著?”
管事為人厚道,與基地裡不少人的關係都不錯。顧家的保姆也聽說過他,因為對他還算和善。
此時聽到管事的問題,保姆朝四周看了一眼。
也許本身也想吐槽想了許久了,保姆謹慎地將管事拉到一邊,確保沒人能聽到,竟是忍不住道:“還能等誰呢,自然是隻能是他那個助手了。”
管事聽了楞了一下,反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保姆說的是誰:“你是說……謝景同?”
因為蘇玥的關係,管事也聽說過謝景同的名字。
顧止川給謝景同安排的工作,若是在末世前說起來,確實是他助手的工作。
隻是顧止川自己從未這麼說過,因此保姆一開始說的時候,管事沒立即反應過來。
保姆:“還不就是他。你說他作為城主那麼貼身的手下,哪怕不說其他,就他來基地這些時間,城主那麼照顧他,現在城主病成這樣了,他居然都不來看一下。”
保姆說著語氣裡忍不住帶了些抱怨,她在顧家工作的時間長了,雖然現在也隨大眾一樣叫顧止川“城主”,但即使心裡是一直把顧止川當做以前顧家唯一的少爺看待的。
老仆都疼主人,保姆一直跟在顧止川身邊,自然對顧止川有多在意謝景同再了解不過。
現在顧止川生病了,大半個基地的人都來過,唯獨謝景同不來,保姆自然心中頗有微詞。
管事聽了楞了些:“城主就一直這樣……在等那裡等著?”
“原本還肯躺著休息的,這時間越晚就越任性,一定要站著等,我怎麼說都不聽。”保姆說著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城主這麼在意那個謝景同乾什麼,以城主的身份,要什麼人沒有?怎麼偏偏就……”
保姆抱怨的話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
管事:“……”
管事暈暈乎乎之間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嘴巴比腦子反應更快地道:“不是,等謝景同的話他最近可能都不會來。他姐姐生病了,他一直在治療中心呢,一整天了,一直沒出來。”
保姆聽了一愣:“真的?這麼巧也病了?”
管事:“真的。他姐姐正好是我那兒的員工。聽說也是昨晚開始的,不過他姐姐病情要更嚴重一點,據說一直昏迷著沒醒。”
保姆聽了一拍大腿:“那不行,我得去跟城主說一句,讓他彆這麼白白等著了。”
說著轉身就走。
管事在後來尷尬地伸了伸手,但保姆動作太快,他楞是沒攔住。
管事一時間很是無奈,走也不是,隻好繼續在門口等著。
管事原本留在這隻是因為覺得沒有跟保姆打招呼就離開不太禮貌,想著等保姆與顧止川說好下來會再走。
沒想到等了一會,保姆沒等下來,卻把顧止川給等下來了。
傳聞裡顧止川現在病得很厲害,管事原本還以為多少帶著點以訛傳訛,畢竟顧止川的身體素質他們都是知道的,再嚴重又能有多嚴重。
可此時見顧止川下樓下,管事才恍然間驚覺,原來傳聞中的病勢嚴重是真真切切的、沒有摻雜一點水分的。
男人的臉色實在難看,蒼白得像是隨時能倒下一樣。
以顧止川的身體素質,原本這麼一小段距離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可這次也許是因為實在燒得厲害,他竟走得有些搖搖晃晃,最後甚至都伸手扶上了牆壁。
其實是末世中的人不知道。
異能者在進階的過程中都會有一段特彆難熬的瓶頸期,就像是修真者進階時必須經曆的天雷劫一樣。
越厲害的人,瓶頸期就越難渡過,也越危急。
但一旦渡過,異能者的異能就能得到一個質的飛躍。
現在末世剛開始,經曆這種瓶頸期的,顧止川顯然是第一個。
所以大家都對這個沒有任何觀念,隻以為是顧止川病了。
異能者渡瓶頸期,向來是九死一生。
日後大部分異能者在感應到自己瓶頸期的來臨前,都會提前做好準備。
就這樣,每年都還有不少異能者會死於瓶頸期。
而現在顧止川一無所知,什麼應對方式也沒有。
不難想象,此時他的情況有多麼糟糕。
管事看顧止川走路走得實在是憂心忡忡,忍不住就上前去扶住了顧止川,道:“城主你怎麼下來了?不再休息休息?”
顧止川擺擺手,示意管事不用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