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自己誤會瀾洲了!
瀾洲他、他並沒有不喜歡自己。
不行,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我不能再把他那樣扔下一次。
蘇少眠眼裡的火光終於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他跌跌撞撞地轉身離開,朝沈瀾洲的房間方向跑去。
瀾洲、瀾洲。
蘇少眠在心裡念到,腳下飛快地跑著。
終於,他看到了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窗台。
瀾洲就在那裡,隻要自己去與他問清楚,就可以、就可以……
蘇少眠眼中火焰愈燃愈盛。
他急急地抬步朝前走去。
可這腳步剛邁出,屋內傳來的一聲聲音就讓他瞬間僵立在了那裡。
蘇少眠的腳步瞬間就停了下來。
蘇少眠瞬間如遭電擊,渾身僵硬地站在了原地,一臉不可置信地聽著這些聲音。
那是怎樣的聲音?
蘇少眠一時無法形容。
似是含著極度的痛苦,又似是含著極度的愉悅。
明明每個聲音裡都是顫抖的泣音,偏偏尾音裡又滿是含笑的低喘。
一聲又一聲,或高或低。
分明是……心甘情願的勾|引。
這聲音、這聲音分明是……沈瀾洲。
蘇少眠不可能聽不出來。
可……這真的是沈瀾洲?!
蘇少眠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從前。
蘇少眠向來最喜歡沈瀾洲的聲音。
沈瀾洲實在是天生生了一副好嗓子。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不帶笑說話時氣勢驚人,滿是天生的威嚴自生,讓人一聽他的聲音,便會心甘情願地去臣服;帶笑說話時卻又溫柔得厲害,簡直像是春日裡的綿綿湖水,波光粼粼、春色繚繞,讓人一聽便不由自主地生生溺斃在其中。
蘇少眠喜歡沈瀾洲這嗓子。
沈瀾洲每次用那副嗓子與他說話,都給他一種情深入骨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好,讓他抓心撓肺、小鹿亂撞地想與他在一起,想讓他掌控自己的一切。
可現在……
這聲音……
原來同樣的聲音,在換了種時間情景、換了種感**彩之後,聽起來竟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嗎?
這種每個語音語調、每個尾音低|喘中都含著勾|引的聲音……真的是沈瀾洲嗎?
蘇少眠呆呆地站著。
他突然覺得自己全身開始發冷,這種冷一直蔓延到了他的骨子裡。
蘇少眠突然想笑,卻不知是想笑自己還是想笑沈瀾洲。
自然是沈瀾洲。
隻能是沈瀾洲。
因為其實蘇少眠隻需一抬眼,便能看到房間裡麵的情景。
沈瀾洲房裡那扇對著園角小花園的窗戶,此時正大開著。
這個地方蘇少眠其實是再熟悉不過,因為他曾在這個地方與沈瀾洲相會過無數次。
窗外正對著的地方,有著一棵大樹。
樹木鬱鬱蔥蔥,枝丫橫生,滿眼綠意。
沈瀾洲從前總是在這裡等他。
玄衣男人有力的手臂曾虛扶在他的腰間,將他從窗外抱進窗內。
而現在,同樣的地方。
玄衣的男人正坐在窗沿上,外衣已經解下,裡衣也是一片淩亂。
在這個蘇少眠曾被虛抱過無數次的地方,曾經需抱過他的那個男人,正被另一個男人擁抱。
白衣的男子雙手緊摟著玄衣男子,正俯下身親|吻著玄衣男子。
他們貼得那麼近、那麼親密。
蘇少眠聽到沈瀾洲含笑的低|喘,突然覺得在這裡的自己顯得十分可笑。
可笑得到了可悲的地步。
雨還在下著。
斜飄著的細雨毫無疑問地打濕了坐在窗沿上的沈瀾洲的後背。
沈瀾洲緊著一身單薄的玄色裡衣,裡衣與他散在背上的墨發皆被打濕成一片。
纏纏綿綿的,分外旖旎。
蘇少眠看到沈瀾洲緊抓在窗沿上的手指。
修長的十指用力到發白,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沈瀾洲的手指被打濕,水滴順著白皙的指尖一滴滴落下。
沈瀾洲的玄衣與葉呈的白衣糾纏在一起,黑白相纏,間或還間雜著兩人交纏的墨發。
整個畫麵旖旎到了極致。
脅迫?
分明是……樂在其中。
蘇少眠眨了眨眼,突然笑了笑。
被泥水汙了滿身的蘇少眠神色終於平靜下來。
他慢慢地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裡。
再不回頭、毫不遲疑。
因此他沒有看到,當他離開後,坐在窗沿上、原本似乎因沉溺於其中而沒有發現他身影的沈瀾洲突然回了頭。
男人一片嫣紅迷茫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清醒,他看著蘇少眠離開的背影,眼眸似是閃了閃,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疑惑。
“看什麼?”葉呈抓著沈瀾洲的下顎將他的臉轉回來、朝向自己,“這麼依依不舍?”
葉呈說著看了眼蘇少眠離去的方向,唇邊的笑意又冷了起來:“我觀那男子生得容貌清秀,又似是對瀾洲情意深重,又小意乖巧,著實難得。瀾洲若有意,不如將他收了?”
葉呈這話似是說得寬容大度,簡直像是個能縱容自己丈夫出去尋花問柳的大度賢婦了。
可沈瀾洲分明感覺到葉呈抓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用力大到讓他覺得一片酸痛。
“葉兄這話說得這麼大度?”沈瀾洲笑起來,湊上去親了親葉呈的鼻尖,“若瀾洲真這麼做了,葉兄不嫉妒生氣?”
說著沈瀾洲抬眼看向葉呈的眼睛,果然就見男人此時的眼睛已是一片漆黑,眼眸陰沉沉的,分明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好啦,沈某對他沒有那個意思。”沈瀾洲笑著捏捏葉呈的耳朵,“我看他不過是因為覺得……他有幾分麵熟,並沒有彆的心思。”
“我沈瀾洲,隻喜歡你葉呈。”沈瀾洲抬眼看向葉呈的眼睛,他想起兩人初遇時白衣男人那對溫柔乾淨的眼睛,眼眸漸漸變得恍惚,輕聲地呢喃道,“隻喜歡你。”
葉呈看了他一眼,眼眸一時更深。
沈瀾洲一時看不明白葉呈在那一瞬間眼中閃過的暗色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些了。
在身後一片細細密密的雨聲中,沈瀾洲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廊下推開葉呈之後,他抬眼,第一反應看向對麵連廊後,看到的那地麵上的一地狼藉。
曾經在那裡的那個清秀的白衣男子已經不見,隻留下了一地的茶水糕點。
狼藉遍地、糕點零落、茶漬濕了白玉地麵。
分明之間相隔了很有一段距離,可沈瀾洲卻似是聞到了對麵傳來的陣陣茶香。
那茶香那樣熟悉,熟悉得讓他一時迷怔。
是醉露。
魔教教主生性嗜酒,不喜飲茶。
唯有醉露,因有酒香,向來獨得他鐘愛。
他唯一鐘愛的茶,甚至連那些糕點,也都是他喜愛的樣式。
熟悉的茶香似是蔓延了滿室,腦中卻仍是一片空白。
沈瀾洲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伸手抱緊緊貼著自己的葉呈。
不過……是巧合吧。
沈瀾洲笑了笑。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