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四點多鐘的時候,東方地平線就露出了黎明的曙光,陽光穿過淡淡的雲層拉開新一天的帷幕。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清亮蒼茫。
江城,春熙巷。
春熙巷距離市中心很近,這邊的房子都是自帶小前院的兩層獨戶樓,如果往前倒退十幾年,這邊算得上是富人區,而如今周邊早幾年就開發得非常繁榮昌盛。
這邊也就變成普通的居民房區了。
微風輕拂,朝陽的觸角大放異彩,陽光透過枝葉照進屋子在地上倒映出斑駁剪影,放在床頭櫃上的鬨鐘響起,躺在床上的薑萊翻了個身從被窩裡伸出手關掉鬨鐘。
然後平躺在床上。
靜默幾秒,薑萊緩緩睜開眼,掀開被子下床。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浴室洗漱,而是慢悠悠地走出房間去了隔壁房間,她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多多,早上好。”
正趴在小窩裡的多多一見到薑萊,立馬咧開嘴,搖晃著尾巴跑過來蹭她的腿,她蹲下來親昵地摸了摸多多的頭,然後微笑著說:“走,媽媽帶你去吃早餐。”
說完,她起身往房間裡麵走去。
多多是一隻導盲黃金獵犬,現在已經五歲了。
薑萊很從容地走到屋內的壁櫃前,按照熟悉的記憶從壁櫃上拿出幾個食盆,摸著壁櫃往左走到桌前,把食盆放在桌上,再回到壁櫃前拿出狗糧和幾種類型的寵物零食,然後再去到桌邊把食物分彆裝在食盆裡麵。
多多乖巧地坐在薑萊身邊,安靜地等待投喂。
等把食物都倒在食盆裡準備好後,薑萊端著食盆蹲下來放在寵物墊上,“多多,快吃吧,都要吃完哦。”
多多收到指令便開始進食。
薑萊摸了摸多多的頭,然後起身從桌沿摸到壁櫃慢慢往門口走去,回到房間就去了浴室洗漱。
半個多小時後。
當薑萊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再次回到隔壁房間的時候,多多已經吃完了早餐,她摸著幾個食盆確定多多完成了光盤行動,誇讚似的揉了揉多多的頭,“多多真棒。”
多多舔了舔薑萊的臉,看上去很開心。
薑萊收拾完食盆,然後為多多穿上導盲鞍
。
導盲犬一旦穿上導盲鞍就意味著為主人開始工作了。
薑萊把書包掛在肩上,左手抓緊導盲鞍的支架,右手拉住導盲鞍的繩子,“走了多多,帶媽媽下樓吧。”
多多便帶著薑萊出了房間往樓道走去,走到樓梯口,多多停下擋在薑萊麵前示意薑萊準備下樓,薑萊把牽著繩子的右手放在樓梯扶手上,“好了,下樓吧多多。”
多多這才帶著薑萊下樓。
薑萊剛到一樓就聞到了從廚房飄來的香味。
聽到動靜的沈秋棠右手拿著鍋鏟,走到廚房門口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對薑萊說:“萊萊,你下來了。”
薑萊應了聲:“嗯。”
她在多多的引領下走到餐桌旁邊,把掛在肩上的書包取下來掛在椅子上,然後抽出椅子坐了下來。
多多則特彆乖巧地趴在她的腳邊。
沈秋棠圍著圍裙,從廚房端了兩個盤子出來。
薑萊雖然看不見,但她的聽力十分靈敏,她聽到沈秋棠的腳步聲,便問:“奶奶,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沈秋棠把一個盤子放在薑萊麵前,另一個盤子放在自己這邊,盤子裡是一模一樣的豐盛早餐,“今天煎了兩個雞蛋,烤了兩根香腸,做了兩個三明治,泡了兩杯牛奶。”
簡單的早餐,兩個人一人一份。
薑萊聞著撲麵而來的香氣,柔聲說:“奶奶,辛苦了。”
沈秋棠看著薑萊,慈祥一笑:“不辛苦。”
今年,沈秋棠已經六十五歲了,白發蒼蒼。她的身邊除了薑萊這一個孫女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薑萊由於雙目失明的緣故,平常都是由她來照顧生活起居一日三餐。
她和薑萊兩個人的日子過得平凡卻幸福,為了薑萊她什麼都願意做,所以從來不覺得辛苦。
這輩子她也就薑萊這麼一個念想了,她現在隻想趁自己還在的時候,薑萊可以找到能夠托付終身的人。
隻有親眼看到薑萊幸福,她以後才能安心離開。
“我去端牛奶,”沈秋棠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然後端出兩杯牛奶,把一杯牛奶放在薑萊麵前,“可以開動了。”
薑萊:“嗯。”
整個餐桌對薑萊來說都有固定的位置,經過多年以來形成的習慣,她抬起手直接抓住了裝
滿牛奶的杯子,然後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看上去與平常人彆無二致。
吃完早餐後,薑萊和沈秋棠一起出了門。
現在是暑期,薑萊身為一名非常優秀出色的鋼琴師和調音師,每天的班幾乎都排得非常滿,雖然她看不見,但是鋼琴可是頂尖水平,有很多學生都是慕名而來。
早晨七點多的氣溫不冷不熱,沈秋棠開著三輪車穿過幾條大街小巷後到達了春熙巷的大路口,春熙巷對麵是高檔公寓小區,附近有一條美食街,她在美食街開了一家麵館,三輪車後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新鮮食材。
可惜與薑萊不同路。
因此,她往往都是在這個路口放下了薑萊。